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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版中,这万劫谷的入口是一座坟墓,老段这是生生把钟万仇逼成了王重阳:
他坐在桥边歇了一阵,这才依著钟灵指点的路径,快步而行,钟灵所居的山谷,据她所说叫做“万劫谷”,入口处乃是一个坟墓。段誉弯弯曲曲的行走,绕山坳,穿森林,到得那墓地时天色已是昏黑。他从左数起,数到第七座大坟,只见坟前一块墓碑,上写“万仇段之墓”五个大字,段誉心中一怔,寻思:“这名好生奇怪,怎么叫做‘仇段’?”
那日钟灵和他分手之时,说的是从左首数起的第七座大坟,没提到墓碑上所刻死者的名字,此刻段誉见到“万仇段”三字,心下不免暗自嘀咕,但眼见四下里暮霭阵阵,树影摇动,放眼所至,尽是高高低低的坟墓,不敢多所耽搁,便照著钟灵的指点,将坟碑用力往左一扳,跟著又往右连扳两下,再左扳一次,右扳两次,然后在碑上五字的中间一个字用力踢了三脚。这中间一个字正是“段”字,段誉性子向来倜傥潇洒,三脚踢过,心下暗笑:“倘若是我爹爹,他一定不肯在这‘段’字上连踢三脚。”
正转念间,只见坟旁两块大石忽然翻倒,露出一个入口之处,段誉向内一张,黑越越地什么也瞧不见,当下大著胆子,走进坟去,摸索著转了个弯,只见数丈外一灯如豆,发出淡淡黄光。他向灯走近,心中突的一跳,原来灯旁放著一口棺材。他依著钟灵吩咐,一口吹熄了灯,四下登时黑漆一团,过了好一会,但听得呀呀声响,那棺材盖开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是小姐回来了么?” 连载版自始就想把《天龙八部》的风格塑造得瑰丽奇诡,所以刚从香艳无边的湖底套房出来,马上就下了森冷的坟墓,机关还是奇怪的踢墓碑,也不知钟灵经常练这种飞脚功夫,小花鞋还怎么保持如此颜色如新的,还是像桑飞虹一样镶嵌个铁头比较好。三联版把坟墓元素删去,改成了下个工程量比较小的树洞,用小铁锤敲段字,更符合钟万仇对外低调(song bao)的性格。
连载版中,丫鬟拉着段誉的手进了棺材,与小昭拉着张无忌上绣床的情节相似,但段誉可不像张无忌还有点小抗拒,毫不迟疑就被拉了过去。段誉想跟丫鬟套磁,丫鬟却一脸惊恐,根本不理,连载版中万仇谷的会客室布置得非常高雅:“ 段誉走进门去,见是一同小厅,桌上点著一枝巨烛,桌椅精致,壁间悬有书画,长几上陈设著鼎彝玉器之属,厅虽不大,布置却极高雅 。”三联版改成了精雅,去掉了装饰品,加上了一句卷轴顺序挂错的描述,拉低了钟甘夫妇的文化水平。
旧版中段誉相貌似乎颇像段正淳,可能是段家的伦理惨剧情节还没有设计出来,这相貌震惊了旧版四十左右,三联版三十六七的甘宝宝。三联版改为段誉自报姓段,钟夫人才大吃一惊:
钟夫人微微一怔,裣衽回礼,说道:“公子万福!”一抬头看到他的容貌,不禁脸上变色,身子一晃,踉跄著退了两步,喘息道:“你……你……”段誉惊道:“伯母!”钟夫人道:“你……你也姓段?”段誉记起钟灵曾叫他最好不要自称姓段,但他想天下姓段之人甚多,云南一地,更不知有几千万个段姓男子,未必姓段的便都会一阳指,因此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时见钟夫人神色惊惶,才知钟灵之话虽有深意,但再要撒谎,已来不及了,只得道:“晚生姓段。”钟夫人道:“公子仙乡何处?令尊名讳如何称呼?”段誉心想:“这两件事可得说个大谎了,免得被她猜破我的身世。”便道:“晚生是江南临安府人氏,家父单名一个‘龙’字。”钟夫人长嘘了一口气,心神稍定,道:“公子请坐。”两人坐下后,钟夫人左看右瞧,不住的打量于他,段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说道:“令爱身遭危难,晚生特来报讯。” 自称段“龙”的儿子是他王子的矜持习性也就罢了,但说自己是临安府人士便很有趣,除了说明段誉对中原文化有所向往,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段誉撒谎能力没有自认为的高。他都没有想好假姓,自然没有改变口音,这满嘴大理官话还自称什么宋人,换了钟万仇早一掌打过去了。这里并没有说宋国临安府,似乎在设定里大理和宋国联系相当紧密,根本不像两国。其实这个临安府是南宋的称谓,北宋时临安还未升级为府。在三联版中,加入了钟夫人质疑段誉口音的段落。
旧版里钟夫人怕蛇,让段誉把青灵子放在屋角,段誉暗暗纳罕她居然怕蛇,潜台词是说看来钟灵的本事是她爹教的。钟夫人是个爱俏的人,难得跟年轻帅哥说几句话,不由得用出了一些斩男演技,脸娇羞得红了,说话又吞吞吐吐。但段誉对岁数大的女子似乎不大感冒,只是心想她女儿比她大方。甘宝宝表面人畜无害,实际上心思精明,否则也不会被本视她如仇的秦红棉改论了姐妹。
这时候钟万仇回来了,三联版钟夫人把段誉强拉到东厢房,段誉本来恼火,旧版中觉得自己成了小偷公,三联版改成小偷。但三联版中钟夫人对他温柔的笑了一笑,段誉立刻就消气了,结合后文对钟夫人的心中一动。对女儿荡,对妈妈动,小同志嘴上佛来佛去,身体倒是很老实嘛。旧版中这边为了强化钟万仇的江湖份量,有一大段情节:
隔著板壁,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小女子的师姐为毒蛇所噬,命在旦夕,万望老前辈高抬贵手……”说话之间,三个人走进厅中。段誉将右眼凑到板壁缝中,向外一张,只见一个青衫女子,背插长剑,手中横抱著另一个女子,不住口的哀求。一个黑衣男子身形极高极瘦,面向厅外,瞧不见他的相貌,只是见到他一双小扇子般的大手,垂在身旁,形状甚是特异。钟夫人道:“这两位是谁?怎能到咱们这谷里来?”那青衫女子将手中抱著的女子轻轻放下,一面问道:“这位是钟夫人吧?”钟夫人点了点头,那女子道:“小女子范霞,是陕西华山派门下,拜见钟夫人。”说著磕下头去,执礼甚是恭敬。钟夫人忙道:“不敢当。范姑娘请起。”一面还礼,一面伸手扶起。段誉见这范霞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浓眉大眼,有若男子,一脸英悍之气。听她说道:“小女和师姐施云,奉师命因事来滇,路过无量山,师姐不慎,为一条小金蛇所伤……”段誉听到“一条小小的金蛇”,心念一动:“莫非便是钟姑娘的金灵子么?”
钟夫人道:“不知如何为金蛇所伤?”范霞道:“咱二人走得累了,在路旁休息,一条小金蛇从草中游了出来,师姐见它遍身金光灿烂,甚是奇特,便拔剑去撩它一下,不料小蛇一窜上来,便在师姐手腕上咬了一口。师姐登时昏倒……”那黑衣男子冷冷的道:“你把金蛇杀了,将蛇胆给你师姐服下,便可救得她性命。”范霞道:“这金蛇来去如电,一窜便钻入草中不见了,小女子急于救助师姐,没想到杀蛇。”
那黑衣男子哈哈大笑道:“金灵子来去如电,你知道就好了,比你们再强十倍的高手,也制它不住,好没来由的用剑去撩它干么?送了性命,也是活该。”钟夫人道:“人家伤也伤了,远道前来求救,你也不用说这些讥刺的话了。”段誉听她的口气,才知这人便是钟灵之父、万劫谷的谷主了。只听这人又是哈哈一笑,转过头来,段誉一见脸,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好长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钟灵的容貌明媚照人,哪想到她的生身之父竟是如此丑陋。钟谷主本来满脸嘲弄之色,一转过来对著娘子,立时转为柔和,使他一张丑脸上带了三分可亲神态,笑道:“好吧,娘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段誉又是暗暗奇怪:“适才钟夫人一听丈夫到来,便吓得什么似的,但瞧钟谷主的神情,却又是对她既爱且敬。”
范霞也瞧出了这一点,当即又跪了下去,说道:“求钟谷主,钟夫人救救我师姊此命,我师姊妹固是终身戴德,家师亦感盛情。”钟谷主道:“你师父是傅伯歧傅大麻子吧?他是晚辈,我要他感我什么情?当年我死的时候,他干么不来吊丧?我在棺材中可知道得明明白白。”他这几句话段誉固是听得发怔,范霞也是莫名其妙,心想:“你好端端活在这里,什么又是吊丧,又是棺材的?”钟谷主突然提高声音问道:“我逝世多年,外间无人知道我尚在人世,是谁指点你到来寻我?你怎地知道进入万劫谷的门户?”这几句话问得十分来历,双眉下垂,嘴观歪斜,神色更是极为可怕。
范霞道:“小女子无法救得师姊,十分惶急,只得抱了师姐急奔,想到市镇上找位大夫相救,正奔之间,忽然见到道旁有一位黑衣姑娘,伸手去捉一条小蛇,这小蛇全身金光闪闪,便是那条金蛇。小女手急忙出声警告,说这条蛇奇毒无比,叫她快快躲开。不料这姑娘并不睬我,一伸手便将金蛇捉了,揣入怀中。小女子大喜,心想她既会制服这条金蛇,想必是有治蛇的本领,当即苦苦哀求。她说她不会疗毒,普天下只有一人治得,于是指点我前来求恳谷主。小女子拜问她姓名,她却不肯说。”
钟谷主和夫人对望了一眼,哼了一声道:“果然是她,这人不怀好意,非将我逼了出去不可。都是灵儿惹的事,无端端将金灵子带出谷去,伤人闯祸。”他转头问范霞道:“那女子又说了什么没有?”范霞道:“没有了。”钟谷主冷冷的道:“当真没有了?”范霞嗫嚅道:“那位姑娘好像又说:‘路是有这么一条,只是你进去之后,未必能够全身出来,还得好好想一想。’”钟谷主道:“是了。你想过没有?”范霞爬在地下又磕了一个头,道:“谷主慈悲,夫人慈悲。”钟谷主道:“你起来!两条路你任择一条。第一条路,你和你师姊终身在我谷中服侍我娘子。第二条路,你二人斩断双手,割了舌头,以免出去泄露我这谷中秘密。”范霞颤声道:“小女子奉师父之命,来云南办一件要事,此事未办,若在谷中服侍夫人,那是有违师命……”钟谷主道:“那你是选第二条路了?”
范霞走上两步,抱住钟夫人的腿,道:“夫人见怜,小女子出谷之后,决计不敢多说一言半句,若是多口多舌,身受千刀万剐之惨。”钟谷主嘿嘿冷笑,道:“我钟万仇若不是信了旁人的誓言,今日也不会躲在这死谷里扮死、做缩头乌龟了。”突然间左手一探,将范霞的后颈提了起来。范霞的身材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了,但被钟万仇一提起,双足离地三尺有余,惊惶失措尖声呼叫起来,同时右足飞出,直踢钟万仇胸膛。
钟万仇更不躲闪,坦胸受了她这一脚,只听喀喇一声晌,范霞足踝已断。钟万仇右手挥出,隐隐乌光闪动,似乎他右手中藏著一件匕首之类的短兵刃,嗤嗤两声轻响过去,范霞双手齐腕而断。钟夫人哼了一声,钟万仇双指探出,范霞一声闷哼,口中解血涔涔而下,想必舌头也被割了。段誉只看得心惊肉跳,伸手按住了自己嘴巴,如何敢有半点声响发出,心中却想:“你虽断了她双手,割了她的舌头,她还有一只脚在沙上划字,终于也能泄漏你这万劫谷中的秘密。”
只见钟万仇抛下痛得晕了过去的范霞,提起了地下昏迷不醒的施云,照样施为,断了她双手和舌头。段誉只看得心头火起,也不想自己身处险地,大声喝道:“卑鄙无耻的胆小鬼,太不要脸了。”他此声一出,钟万仇愕然失惊,钟夫人也是吓得脸无人色。段誉大踏步从板壁后走了出来,指著钟万仇道:“钟先生,你胆子太小,非男子汉大丈夫之所为。”钟万仇一见他的容貌,脸上神色大为惊异,道:“你是段……啊,不是的……”段誉:“在下段誉,身无半点武功,你要杀要剐,任你所为。但你若放了我出去,你这种滥杀无辜的残暴之行,我必宣扬于江湖,好让人人得知钟万仇是何等样人。”钟万仇不怒反笑,仰天“哈哈”两声,说道:“钟万仇是何等样人,难道江湖上还不知道么?你这小子有没有听见过我当年在江湖上的外号?”段誉道:“不知。”钟万仇道:“在下钟万仇,外号人称‘见人就杀’!”说著这几个字时,竟是十分的洋洋自得。
段誉微微一惊,随即胸中升起一团正气,朗声道:“原来滥杀无辜,原是你的本性,不过好杀之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哪有似你这等畏首畏尾,怕前怕后。”钟万仇面色一变,这话似乎触痛了他的心事,一时却不发作。段誉此时早己不顾生死,又道:“我瞧你武功高强,只道是条铁铮铮的好汉子,若是打不过人家,索性舍了性命不要,跟他拼个同归于尽,偏偏躲躲闪闪,唯恐旁人泄漏了你藏身之所,折磨几个无还手之力的女子,这……这难道是光明磊落的大丈行径吗?”
钟万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似乎段誉所说,句句打中了他的心坎,只见他眸子中凶光猛射,看来举手便要杀人,呆了半晌,突然间砰砰两拳,将一张桌子打得塌了半边,跟著一腿踢出,墙壁上露出一个大洞。他双手掩面,叫道:“我是胆小鬼,我是胆小鬼!”猛地发足向外奔出。
在这当儿,钟夫人吓得全身摇摇欲倒,手扶墙壁,没想到丈夫这次竟没出手杀了段誉。他转过身来,问道:“段公子,你……你当真不会武功?”说著轻轻在他后心轻轻拍了一拍。这所拍之处,乃是人身要害,只要她内劲稍吐,段誉不死即伤,但段誉确是不会半分武功,丝毫不知危险,坦然道:“晚生没练过武功,这等伤人害人的功夫,实是不屑学得。”钟夫人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是和他……和他一模一样。”段誉道:“和谁一模一样?”钟夫人又是脸上一红,不答他的话,拍了两下手,招呼那丫鬟进来,道:“给这两位姑娘敷上了金创药,莫让她们失血过多。”那丫鬟答应,抱著施云、范霞进了厢房之中,瞧她神色竟是丝毫不以为异,看来这等杀人残肢之事,她是司空见惯的了。 这一段相当诡异,似乎钟万仇结交甚广,搞这个“活死人谷”时来的人还不少呢。华山派身为名门正派居然跟绰号“见人就杀”的他也有交往,看来华山掌门从西南弄毒物还是个传统。大概是旧版中本想把钟万仇塑造成一位小boss,对他着墨颇多,但三联版取消了这个设定,他只分配到了妒夫的角色,武林中扬名立万就算了。钟万仇的“留一片空白”的面相大概就是《笑傲江湖》中白板煞星的灵感来源。这么嚣张的钟万仇居然被段誉的嘴遁骂走,果然有口含天宪的潜力。
北宋时的华山由陈抟老祖亲自跟赵匡胤谈判得来,并免去了地租,所以似乎是一个各自割据的状态,连载版后文中有华山冲霄洞谭公,这里又有了个华山掌门傅伯岐,此时的华山派似乎在武林中地位不高,连钟万仇这种武林小咖都毫无顾忌的嘲讽并动手伤人。这里的华山派大概与后世相传郝大通创立的,苟到明末成为武林培育绝顶高手最多的门派的那个华山派并非一脉,只是暂时割据部分华山的小门派,被钟万仇欺负成这样,也算是金书中出现的华山派最凄惨的时刻了。
三联版中这段情节是岳老三来到府中,因为一句话没聊明白,所以杀死了谷中仆人,也呼应了丫鬟脸上的恐惧神色。对钟万仇更多的描写了他怕老婆的风格。从四大恶人入谷来看,就算段誉不找上万劫谷,四大恶人近期也是会去找段家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三联版中钟万仇被段誉激走是因为段誉说漏了嘴,透露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并说钟万仇害怕段正淳,旧版段誉脸长得跟段正淳一样,他再怎么说自己是江南人钟万仇根本不信。在钟万仇走后,钟夫人在三联版中有有两处描写:“ 钟夫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么一点儿年纪,又懂得甚么姻缘美满不美满了。”段誉见她这一笑颇有天真烂漫之态,心中一动,”这也算女婿看丈母,馋涎吞落肚。 钟夫人淡淡的道:“谁要他们放人?神农帮胆敢扣留我女儿,要胁于我,那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会救人,难道杀人也不会么?”段誉不禁打了个寒噤,只觉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言语之中,所含杀人如草芥之意,实不下于那岳老三凶神恶煞的行径。
这两段对钟夫人的性格作了全面的阐述,有时天真烂漫,有时女人味十足,有时却杀气横溢。果然段二搞上的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灯,旧版中没有钟夫人微笑的句子。写文人为什么一直写钟夫人没写她具体的闺名呢?是因为旧版中钟夫人自称叫做:“香药叉木婉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旧版中钟夫人结束停当,准备去神农帮杀人。三联版则加入了她对段誉的试探性盘问:“ 钟夫人问道:“你爹爹一共有几个妾侍?”段誉道:“没有,一个也没有。我妈妈不许的。”钟夫人道:“你爹爹很怕你妈妈吗?”段誉笑道:“也不是怕,多半是由爱生敬,就像谷主对伯母一样。”钟夫人道:“嗯,你爹爹是不是每天都勤练武功?这些年来,功力又大进了罢?”段誉道:“爹爹每天都练功的,功力怎样,我可一窍不通了。”钟夫人道:“他功夫没搁下,我……我就放心了。你怎地一点武功也不会?” ” 钟夫人表现得有些老房子着火,对段正淳极为关心,看来是跟钟万仇过得够够的了,段誉则有啥说啥,并无疑心。
以下仍用甘宝宝的称呼。甘宝宝带着段誉准备去救钟灵,钟万仇追了上来,甘宝宝认为他要杀小段,就回头刺剑阻止,但钟万仇并没有避开,施展一招苦肉计,受了重伤。甘宝宝先不亏心的说她和段誉是去救“咱们女儿”,看马脸老公仍不谅解,只好也来个横剑自刎的表演,虽然好歹稳住了钟万仇,但去神农帮是不行的了。旧版中钟夫人明面上让段誉跟司空玄说她丈夫死了,让他别忘了“香药叉木婉清”的辣手。
旧版中这句话不能深想,换成一般人,即使钟万仇真的死了也要说他还活着,马上就要去打架了,好达到拉大旗作虎皮的效果。钟夫人却非要说他死了,难道跟司空玄是老情人不成?这个可能性倒不大靠得住,司空玄命不久长,就算俩人真是老情人也没机会再续前缘了,靠着段誉空口白话肯定不能让山羊胡子自杀式放人。三联版改成了让段誉用马王神钟万仇和俏药叉甘宝宝联名恫吓。
私下里,旧版甘宝宝交给段誉一个小盒子,让他转交段正明。三联版更加露骨了一点。并要求段誉带话给他爸让他救“我们的女儿”,旧版中段誉父亲叫段正明,三联版则改为了伯父。
钟夫人木婉清见他说去便去,发足即行,作事之潇洒无碍,又使她记起心中那个人来,叫道:“段公子,我这有一句话说。”轻轻放开钟万仇的身子,纵到段誉身前,从怀中摸了一件物事出来,塞在段誉手中,低声道:“你将这东西赶去交给段正明……”段誉听到“段正明”三字,脸上忍不住变色。木婉清心细如发。说到“段正明”这三字时,原是在注视段誉的脸色,当下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还想瞒我吗?盼你能及时赶到,救得灵儿和你自己的性命。”不等段誉回答,转身奔到丈夫身畔,扶起了他,径自去了。
于是,刚跑来的段誉再度扭转屁股,踏上了救人自救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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