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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0 18: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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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四奶还能撕，剑三就不会亡！
放一个以前在贴吧写的帖子吧，里面的梗懂得都懂
<hr/>大唐最强势的奶妈被削弱了，长安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一
杨相知进宫的那年，杨莫问在前朝正得势。
为了巩固和延续千岛长歌门一族的兴盛，莫问暗地里联合西域明教，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进了宫里。
宫中原本就有三位娘娘，一位是花妃，一位是秀妃，这第三位就比较特殊了，是苗疆来的毒妃。毒妃因着在苗疆养成的习惯，常年在后宫中养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花妃和秀妃两位娘娘都不大愿意与她亲近，就连相知进宫的时候，莫问也百般叮嘱过，要离那位娘娘远点。
相知一进宫便被封了昭仪，如此不同寻常的进封便是花、秀二位娘娘也吓了一跳，就是当年毒妃专宠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歌昭仪入宫那会儿，宫中人人都来巴结她，连着莫问在朝上也硬气许多。今个进谏说蜀中唐家堡中人有二心，明个参下西湖藏剑山庄技艺不精，尽是送些残兵劣器去军营。莫问正是年少，心高气傲，策划看着也并不说什么，任他四处树敌，来告他的折子都堆得老高也不理会。
这深深后宫，谁得了策划的宠爱谁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盛宠之下是无尽的明争与暗斗。这日秀妃刚从副本里出来，云鬓散落满脸不悦，方才副本里那只秃驴便是她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肯放她进本，正在气头上转头看到了花妃哼着歌儿就要进本，秀妃斜了她一眼，“现在的副本可不比之前，你可要仔细着，这万一保不住T前朝那些人怪罪下来，可别又去哭着找策划。”
花妃停了下来，“与其担心本宫能不能保住T，云裳妹妹还是先担心下自己进本的门票吧。”
秀妃被气的双颊通红，“哼，你不就是还在为当年离十四娘之事耿耿于怀吗？当年之事又不是本宫一人所为，这说起来，毒妃也是功不可没。”
花妃狠狠剜了秀妃一眼，“当年之事本宫早就忘记了，多谢秀妃替本宫惦记着。”说完便下了本，秀妃理了理头发，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装什么大度，还不是在竞技场被打的鼻青脸肿，每次都要她那做太医的哥哥拿药仔细调养。”
“娘娘无需同她置气，仔细气坏了身子。”秀妃的婢女悬梦提醒她道，“三个月后就是一年一次的竞技大师赛了，娘娘还是多为这件事考虑考虑吧，下副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娘娘不做了就是。”
“糊涂！”秀妃斥了悬梦一声，“这竞技场本宫要争，副本本宫也要争，你去通知下策藏二位哥哥，要他们务必加紧练习，本次大师赛，本宫必要拨得头筹。”
“是。”
二
后宫之中从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秀妃去找策藏的事很快便传到了花妃、毒妃的耳朵里，花妃自然也不甘示弱去找了华山找了剑气二位兄弟。眼看着距离名剑大会只有一个月了，毒妃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婢女灵知急了，说道：“这可是第一届大师赛，娘娘也不紧着点吗？花娘娘秀娘娘可早就开始筹备了。”
“呵。”毒妃轻笑一声，“她们不过是找些入宫前就认识的故人来帮她们自个儿撑撑场子罢了，你看看现在的老五门谁还能打？与其找那些不中用的不如……”
灵知抢过她的话：“不如找朝中最得势的……莫问？”
“莫问？你这脑子早该砍下喂呱太了。”毒妃横了她一眼，“莫问可是歌昭仪的哥哥。”
“奴婢愚钝。”灵知忙低下头。
毒妃既攀不上竞技场一哥莫问的关系，也看不上老五门的five配置，朝中这十二门派，唯一还算有点能力的只剩下从神坛走下来的苍云了。虽说那铁憨憨除了会挂减疗外无甚用处，但好歹威名在外也足以震慑人心。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花、毒、秀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应对歌昭仪的明歌配置，结果比赛那天却一个个都傻了眼，歌昭仪身后站着的竟然是两位万花谷少年。花妃气得当场摔了笔，剑气二位兄弟忙拉住她，安慰道：“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再说，待会咱们点踏冰。”
秀妃冷眼看着花妃失态的样子，眼角漾起了笑意。前些日子她就听说花妃在太医院大闹一场，斥责自己的哥哥没用，只会侍弄些草药，若有杨莫问一半的手段能力，她花离经还会是现在这幅模样？秀妃知道她定又是被打得心态崩了，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算再给她十个加血技能，该挨打还是要挨打，该暴毙还是得暴毙。
毒妃倒没时间挂念花妃，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歌昭仪带着这两个挨打冠军来参赛，心里却有几分嘀咕，这歌昭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竞技场上风起云涌，此次比赛足足打了有三天三夜，歌昭仪带着两位挨打哥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进决赛，最后笔起圈落拿了冠军，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连策划也百忙之中发了条谕告，上面只有三个字：爆冷门。
双花歌夺冠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唐的大街小巷，歌昭仪寝宫的门槛都快被那些送礼的踏平了。
“唐家堡惊羽公子送来翡翠熊猫一对。”
“七秀坊冰心姑娘送来桃花酿酒十坛。”
“藏剑山庄叶少爷送来金币99砖。”
“天策府傲血将军送来马草百框。”
……
这样的声音在弄梅殿持续了两天才消停。杨相知将礼物分成三分，一分送给和自己一起夺冠的花间，一分送给在宫外的哥哥，最后一份则送往了西域。虽然自己一直记恨哥哥和明教将自己密谋送进宫的事，不过关系该打点还是要打点，否则日后落得和毒妃一样孤立无援的下场，那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三
这边歌昭仪盛宠一时，风头无二，人人都当她要升为妃位，可策划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而那边花妃却因为在大师赛上被同门哥哥伤及心肺，大病不起，终日将自己关在笼花宫中谁也不见。花间自知理亏，从太医院拿着上等的补药来看妹妹，却同样被拒之门外，兰亭哭着道：“娘娘您好歹喝点药，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这届大师赛不行，咱们还有下届下下届啊。”
花妃恹恹地倚在软塌上，从大师赛结束后胸口就似乎一直被一口气堵着，见谁都烦。她不知道自己是气花间背叛自己还是气最后那一把剑纯炸了山河，总之怎么也不顺心。秀妃听到花妃抱恙的消息，起先觉得她是自作自受，平日里总靠着副本一奶的位置压着自己，现在她下不了本，总算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但是几日下来秀妃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连吃了几棵藏剑哥哥送进来的人参才好了点。反观这次大师赛拿了倒数第一的毒妃，像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秀妃向来觉得自己冰雪聪明，有时连策划的心思都能洞察三分，却独独看不透这个人。还记得毒妃刚进宫时自己想走个过场看看她，被那满屋子蛇虫鼠蚁吓到时她说的那句话：
“世人皆惧断肠物，不见最毒在人心。”
人心？秀妃笑了笑，人心再怎么狠毒能有策划那老东西毒？
没有花妃同自己拌嘴，秀妃的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就连那弄梅殿传出来的喧闹声也觉得甚是无趣。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的道理策划比她懂，长歌门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作不到几时。
这日一大清早，秀妃刚起身就听到外头有人在哭哭啼啼地喊着自己，悬梦进来说：“是笼花宫的兰亭，说花妃已经十几日没有进食了，让您救救她。”
“我救她？”秀妃嗤笑一声，“我巴不得她死在我前头。”
“那奴婢这就把兰亭赶出去。”
“等等……”秀妃叫住了悬梦，“你让兰亭告诉花妃，就说策划加强我了，风袖充能，王母无CD。”
“娘娘这样气花妃，不怕……”
“放心，她向谁低头都不会向我低头，她和我的日子还长着呢。”
四
日子确实还很长。
毒妃进宫数载，早就看惯了秀花二位娘娘的明争暗斗，可现在呢？还不是被个刚进宫的丫头骑在了头上。所谓风水轮流转，只要自己不惹事，等那二位两败俱伤，最后四奶王者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长歌门那丫头，还需要费点心，她这次在大师赛上虽然出彩，却还是有致命的弱点。毒妃修了封家书，让灵知派人送到苗疆，自己那两位多年前被策划贬为庶人的哥哥，也是时候东山再起了。
眼看着技改的日子越来越近，歌昭仪依旧是那个歌昭仪，婢女盈缺坐不住了，“娘娘，这策划到底安得什么心思？这不是要急死人嘛。”
歌昭仪拿着杨莫问刚递进宫的家书，皱眉不语，眼下虽已入夏，她却觉得寒气逼人。
莫问的信中里什么也没说，只要她好好保重，至于封妃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小心翼翼地活着，每走一步都要看策划脸色。莫问怕明歌势力太大惊动了策划，才让她将花间拉拢过来，本来并不曾想出风头，拿个二三等便是最好，可没想到那挨打哥如此厉害，直接夺了冠军。现在她是出了风头，可也成了众矢之的。
技改如期而至。那日一早，四奶便齐齐聚在了大殿上，上一次这番景象还是歌昭仪进宫的时候看到过。策划坐在大殿之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帽子高高的似乎一低头就会掉下来，他将写好的谕告递给洗菜桑，洗菜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花妃贤良淑德，尽忠职守，特赏折页CD减25秒……”
“秀妃温婉贤惠，尽心尽力，特赏奇穴雾雨……”
“毒妃秀外慧中，兢兢业业，特赏冰蚕会心……”
“歌昭仪……”洗菜顿了顿，“歌昭仪私通西域外邦，挑拨万花关系，特削盾警告！”
花妃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久病初愈有了耳鸣，抬眼却看到秀妃正掩着手帕暗笑，一边的毒妃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眼神中流出的快意却掩饰不住。
“各位娘娘，接旨吧。”
“谢策划不削之恩。”
五
歌昭仪削了盾，宛如没了翅膀的鸽子，昔日来求她帮衬的门派如今见了她仿佛见了瘟神一般，参她在名剑大会上屡屡暴毙的折子都快赶上花妃了，最后歌昭仪索性散了队，不再进名剑大会，成日将自己锁在弄梅殿吟些酸不拉几的诗，扒拉些不着调的曲子。离弄梅殿最近的喵美人和咩才人受不了了，纷纷求技改后最得势的秀妃出来主持公道。秀妃剥着西湖藏剑哥哥刚送进宫的荔枝，隔着珠帘虚虚看了眼殿外站着的两人，“你们也看到了，本宫前几日在竞技场被那明教打得崴了脚，现在动都不能动，还能主持什么公道？”
喵美人忙跪下，“娘娘恕罪，是哥哥不懂事，妾身会好好和哥哥说一说的。”
“那不成，焚影那小子还会听你话不成，你得……”她顿了顿，看到在日光里站得快要中暑的咩才人，扬了扬手，“先把咩才人抬回去，不争气的东西。”
咩才人刚被抬出了风袖宫，花妃便携着婢女兰亭进来了，摇着扇子笑道：“这大太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体罚人呢。”
秀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站起来迎她，“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快进来坐别晒着了。”转头又看到喵美人还跪在那，心中暗骂她没有眼力见，给悬梦使了个眼色，让她先送喵美人回去。
花妃落了座，低头瞥了眼碗中荔枝的残肢剩骸，“妹妹还真是有闲心，这个时候了还知道享受，果然是四奶王者的风范啊。”
花妃的语气酸得秀妃牙疼，“姐姐这是哪的话，您要是想吃，我改日让藏剑哥哥送些到您宫中就是了。”
“那可不敢，本宫怎好劳动妹妹的藏剑哥哥，再说，”花妃估计将话头截断，观察着秀妃的脸色，只见她果然颇感兴趣，急声问道：“姐姐有话就不要藏着了，直说便是。”
“秀妃难道不知道大唐第十三门派就要出世了吗？听说可是你藏剑哥哥的死对头。”
“姐姐说的是……霸刀？”
六
霸刀山庄即将成为大唐第十三门派的消息的消息不胫而走，宫内外人人都开始盘算起来。宫外的十二门派畏惧霸刀山庄有多强，宫内的四奶想着法子和霸刀搭上点关系。从苍云开始，新出的门派必是版本爹的定律就一直未变，换句话说谁搭上了霸刀这根高枝儿谁就半只脚站在了武林之巅。秀妃想巩固地位，花妃想一步登天，毒妃想保存实力，就连歌昭仪也想着东山再起，一时宫内的气氛如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霸刀山庄出生前夜，策划背着手，站在大唐最高的楼宇之上，静静地看着宫中潮流暗涌。
“这次技改的谕告可发下去了？”
“都发下去了，各宫都高兴得很呢。”洗菜桑答。
“嗯。”策划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吹歪了高帽，洗菜桑眼疾手快，忙上前扶正。
策划甚为满意，有这样的得力助手在侧，大唐江山不可谓不兴盛昌荣啊。
七
霸刀登上武林之巅那天，后宫四奶破天荒地被批准出宫祝贺。听闻霸刀山庄建在太行山下，与山石筑为一体，极其巍峨。花妃向来身子不好，走不了远路，但眼看着新一届的名剑大会就要来了，只有霸刀这个版本爹才能帮她一洗前耻，故而也想不得那么多了，只让人去华山多薅点羊毛，做些新衣服路上带着。一来免得北上的路上染上风寒耽误行程，二来想必这武林之巅必然冷得紧，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霸刀，一石二鸟，不费自己一个子儿，实乃妙计。 秀妃则自小在江南长大，未曾去过北方，更不知道这柳霸刀是什么脾性，再者他和藏剑有过节，此番必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藏剑的那些过往。秀妃考虑良久，修书两封，让悬梦分别送到天策府和藏剑山庄去，信上说这次名剑大会她还将与策藏二位哥哥并肩作战，只是时间紧迫，二位还需多加练习，此次霸刀山庄之行，你我三位都不要去。
李傲血听了深觉有道理，又养了十匹里飞沙明志，叶藏剑本就看不上柳霸刀，听了秀妃妹妹这话，更是加紧练习风来吴山，下决心势必要把那貂子转死在武林之巅。秀妃看着二位的回信，非常满意，连夜让冰心姐姐将坊中最好的歌舞团送进宫，到时随她一同北上。
毒妃听着灵知说那二位姐姐的操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继续喂两只搅基蛇，灵知又急了，“娘娘忘了第一次名剑大会的教训了吗？明天就是出宫的日子里，整个宫中也就您还这么悠哉。”
“真正的宫斗不是看你做了什么，而是看你做成了什么，她们做了那么多，就一定有用么？”
“那也比您在这什么也不做好啊。”灵知小声嘟囔。
“那就瞧瞧，最后柳霸刀成了谁的囊中物。”
相比于毒妃的满脸自信，歌昭仪就显得不那么有把握了，河朔柳家和千岛杨家虽是世交，但那都是上几辈的事了，到他们这一代也就在父辈口中有所耳闻，这柳家哥哥是否会帮她也不得而知。思忖再三，她将小时候爹爹给的玉坠子拿了出来，听说这原是想和柳家结为秦晋之好，后来柳家一直没成为第十三门派，她年纪又等不得，就被送入了宫，成了昭仪。
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现在也就只有这张感情牌能救她了。
八
霸刀山庄登顶武林之巅，十大门派前来祝贺，久居深宫的四位娘娘这才看清楚传说中的武林霸主柳霸刀的模样，虽说长得剑眉星目，却袒着胸脯身披貂毛。花妃见状大喜，霸刀山庄如此高冷的地界果然需要几件羊毛衣服来暖暖，秀妃亦赶在前头将歌舞推了出来，十大门派看了后纷纷拍手叫好，尹笑尘更是将手也拍红了，藏在袖子里的松子糖落了一地。
只是那柳霸刀的表情并不太好看，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策划并未察觉，兴奋地拍了拍柳霸刀的肩膀，“孩子，马上就要到第二届大师赛了，你看着这四奶，准备带哪一个去大师赛啊？”
霸刀还未说话，花妃先站了出来将羊毛衣服递了上去，“本宫来霸刀山庄已有数日，完全被霸刀山庄的巍峨气势所折服，本宫今日见柳公子十月天就穿起了貂毛，想必是同本宫一样是个怕冷的人，所以特缝制了几套羊毛衣服，还望柳公子笑纳。”
“其实我……”
“花妃有心了。”策划打断了柳霸刀的话。
秀妃起身说：“本宫今日排的这一出歌舞，霸刀哥哥觉得如何？”
“我觉得……”
“甚好甚好。”策划再一次打断了柳霸刀的话。
站在对面的杨莫问使了十几个眼色后歌昭仪才怯怯站了起来，将手上的玉坠子递给了柳霸刀，“霸刀哥哥，你我两家是世交……“
还未等她说完策划便打断她，问后面一直没出声的毒妃道：“你呢，你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本宫没有准备任何东西。”毒妃翩翩然站起了身，只望着柳霸刀问了一句：
“这位柳兄弟，你可曾听过金山毒霸？”
九
距离上次四奶争霸已经过了月余，花妃每想起来都气得肝疼，原来那霸刀一直觉得自己是九头身，才故意穿貂毛显摆，害得自己在众门派跟前失了脸面。花离经是个要面子的人，此番必不可能再和霸刀组队，听闻华山的剑纯已经暗中询问毒妃娘娘是否有中意的竞技场人选，还表示自己可以点开兑洗脚。想到这里，花妃忍不住将手边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原来这剑咩早就安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怪得不之前说要给霸刀送件羊毛衣服时那么积极地薅羊毛。
“妹妹何事这么生气？”花间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兰亭抢先说道：“还不是因为华山那只羊，听说他要给柳霸刀和毒妃洗脚了。”
花间笑了一声，“不就是走了个洗脚剑纯，华山不还有一只羊吗？”
“剑纯走了，只剩下一个气纯还怎么打。”
“妹妹忘了我这个冠军了？”花间从怀中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冠军奖牌戴在了脖子上，奖牌在日光下闪着金光，刺得花妃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十
柳霸刀最近很是郁闷，他和毒妃打苍霸毒的时候总是能遇见莫问在对面，而且每次莫问都平沙他去日墙，他一个世家公子、行走在大唐时尚界的武林至尊，哪受过这种委屈，而且那莫问更过分的是将此事宣扬了出去，说什么管他新爹旧爹，爷想玩弄就玩弄。柳霸刀找策划哭诉，策划摆了摆手，“你是爹，该有爹的样子，被平沙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霸刀垂头丧气地走了，策划小声问身边的洗菜桑，“他说的那平沙落雁，是个什么技能？”
刚出策划的五九宫柳霸刀就看到前头晃着7个人影，心想乖乖不会是7个门派来找策划了吧？难道是要参自己一本？等他再抬头看时前面那7个人影却变成了一个，倚在桃树下，故作风雅地弹着琴。
这是……平沙落雁？柳霸刀一惊，正想散流霞大墙跑路，却听到前头那人说：“霸刀兄，杨某今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说完一个影子跳到了霸刀面前。“今日来是想与你谈个买卖。”
“什么买卖？”
“你也知道，杨柳两家是世交，我那个妹子现在在后宫受尽苦楚，你也算是她半个哥哥，就忍心看她那样吗？”
“那是她以前太强势，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斜眼看了看莫问，只见莫问一挑眉一拉琴又是要弹的样子，忙改了口：“要我帮她也不是没可能，除非策划肯加强她。”
“你放心，三日之后技改，相知必会加强。”
“莫问兄怎么知道？”
“我趁策划睡着平沙他写的谕告。”莫问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你明日去北室山把易筋那老秃驴请来，第一届大师赛没有大师他都吵了一年了，这届大师赛就带他一起。”
“你让我带……他？”
“怎么，有意见？”莫问眉毛一横。
“没有，没有，只是……”霸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听说莫问兄原先学过弹棉花，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莫问兄可不可以……”
第二天，莫问将连夜弹的十床棉被送到了霸刀山庄。
十一
相知的技改其实并无明显加强，盾流依旧是废的，柳霸刀这才知道莫问骗了自己。
可那十床棉被他已经用了，覆水难收，况且近日江湖上总有他的传闻，说他明明知道杨相知早已入宫中成为昭仪，还是个被策划抛弃的奶妈，却不计前嫌心甘情愿成为她竞技之路的垫脚石，甚至还出现了《震惊！武林霸主竟是人间痴情种》《腹黑相知带盾跑，霸刀总裁甜宠日记》之类的小说话本，就连厕所的小广告上都写满了：
他是花间，却爱上相知，为了她挨尽世间毒打换不来一句爱过，三年后，他化身霸刀复仇，木石前盟的命运却让他再次迷失方向……邮我十砖观看全文，每一个字都令你心痛。
这日花妃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宫外传来的话本，正看到高/潮部分却没想秀妃突然闯入殿内，她忙收起话本压到裙角，恢复到往日正襟危坐的样子，“咳……秀妃突然前来，是为了何事？”
秀妃将目光从她裙角露出的那“18/R”几个字上移开，“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前几日家姐来宫中给我带来了几桩趣事，想和姐姐分享一下，不过看来……姐姐已经知道了。”说着又将目光落在了花妃的裙角。
花妃急忙掖了掖裙角，“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本宫只知道下个月就是名剑大会了，听说妹妹最近的战绩可不太好，到时候别让毒妃抢了风头。”
“毒妃？”秀妃的语气中满是不屑的味道，“都1240赛季了姐姐还在将她当成对手？你难道忘了去年名剑大会那歌昭仪是怎么羞辱你的？”
“歌昭仪没了盾，就算有霸刀助威又如何，还没有我活得久。”
“盾是没了，那姐姐可知道她研究出了3hot。”
“什么3hot？！”
……
离开笼花宫时悬梦有些不解，“娘娘何必告诉她这事儿，让她蒙在鼓里不是对咱们更有利？”
“你知道她这次打的是什么配置吗？”
“奴婢不知。”
“气花花，歌昭仪3hot再强，只要花妃能坚持下来，气花的胜率就越大。”
十二
第二届名剑大会的声势比第一届还要盛大得多，听说是主办方叶藏剑花重金收买裁判才进的64强，而这收买的钱都被拿来建拭剑台了，当然这其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这场比赛同样打了三天三夜，精彩异常。歌昭仪凭借着秃霸歌的抓、隔、懵轻松打进前三，而花妃的气花花队则因为花间戴着去年大师赛重达10KG的金牌上场而无法流畅地使用后跳，错失了前三。反倒是打菜刀队的莫问靠着一手平沙落雁、一手杯水留影，同其他三奶一起站到了前四，最后又平沙了秀妃队擦饮水机的藏剑，好家伙一个风车三人齐齐重伤，莫问跻身前三。
“长歌门两位选手都进了三强！至少有60%的机会夺冠！来来来下注啦下注啦，买定离手！”策划站在观众席上拿着大喇叭高声喊着。
“我要投长歌门！”
“五毒教天下第一！”
“毒妃加油！毒妃加油！”
“歌昭仪冲鸭！”
最后三强的比赛中，莫问的菜刀队首先败下阵来，临下场前他给相知使了个眼色，毒妃冷眼看着这兄妹俩的小动作，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年了。她拍了拍手，从台下走上来两位紫衣少年，皆是苗疆打扮。正坐在休息室吃瓜的花妃和秀妃看到这俩人立刻从椅子上惊坐起来，异口同声道：“镇西大将军毒经？！”
想当年的毒经爸爸，可是一只百足一只鸡、打架自带BGM的男人，靠着一手叮叮叮叮一举夺得南北争霸赛的冠军，不可谓不传奇。可谁想到后来世事难料，一次技改大会上他叮叮叮叮的BGM让正想不出怎么改动的策划心烦意乱，竟一气之下将他贬为庶人，发配到苗疆看菜园子，这一看就看到了95赛季中期。
昔日王者三毒重回战场，就连策划也想不到，趁着别人没注意将压了相知赢的筹码全挪到了补天那边。霸刀握着双刀有些发憷，不知道来人是何水平，相知也未曾见过毒经，问身边的大师，大师双手合十说了声：“善哉善哉。”
“老秃驴说人话。”霸刀有些不耐烦。
“贫僧想回少室山。”
“……”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毒经好封内，相知封完封大师，眼看着血线就要见底，霸刀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家随父亲砌房子时不小心把门砌上了，把自己关在里面的故事，突然灵机一动用气墙给自己和队友隔了个三室两厅，相知见状配合开圈，秃驴逮到机会把那两毒经抓到屋子里乱棍打死。
“我/日，好/几/把酷炫。”休息室里花妃和秀妃赞叹道。
十三
歌昭仪蝉联两届大师赛冠军，此事震惊朝野，一时间来长歌门音乐学院搞音乐的侠客数不胜数，莫问知道时候到了。他让歌昭仪乘胜追击，这次势必要登上妃位与其他三奶平起平坐，而自己则会帮她打点好宫外的一切事宜。
歌昭仪看着这几日在自己宫中进进出出搬运各种奇珍异宝的宫人，想起了去年那个夏天，亦是这般热闹。她在宫里的这两年，像是一场轮回，从万人之上的四奶王者到低贱如蝼蚁的龙血磨石，再到如今重回巅峰，不过是策划口中简简单单的技改，她却背负了太多太多，像是在迷雾中沿着一条荆棘路走着，看不清远方还有什么等着自己。莫问想让她走上妃位，可纵然到了那个位置又能得到什么？是生是死不过全是策划一念之间。她想，如果她没有入宫，她该是那个能同莫问一样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的人，再不济，在长歌门弹一辈子的琴也比现在好很多。
杨相知，杨相知，或许从她出生开始，就是命了吧。
后宫奶妈是否有资格登上妃位是由十三门派共同决定的事，杨莫问雷厉风行，或威逼，或利诱，朝中除了三位娘娘所在地门派外齐齐投了赞成票，而搞定其他三位娘娘就要看杨相知了。
花妃气傲，秀妃好强，毒妃佛系。歌昭仪先假意向喵美人透露不想去参加下届大师赛的想法，如果这次能升到妃位，人生也就圆满了，犯不着去下一届大师赛挨打。喵美人得到消息果然先去告诉了秀妃，秀妃自然不会相信歌昭仪的鬼话，不过还是“不经意”地让花妃知道了这件事，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花妃却对于歌昭仪能否升妃无半点兴趣，升到妃位也不见得她就能一直强下去，反倒是她听说重置版在即，策划近来身子又不大好，上头正准备找新的策划代替他，如何能得到新策划的青睐才是首当要紧的事。
秀妃见花妃毫无动静，亦先选择按兵不动。毒妃则自从比赛过后就对外宣传抱恙，要静养一段时间，她要不要静养其实意义都不大，反正她的千蝶宫平时并没有人来，宫外早已枯草横生，这导致歌昭仪花了老大功夫才找到。敲开门后便有一只胳膊粗的蜈蚣从天而降，歌昭仪连吃了几个影子才安然无恙地走到了毒妃的寝殿。
十四
幽深的屋子里，毒妃坐在镜前梳妆，发上的银饰哗啦作响，在烛光下显出异常温柔的光。歌昭仪福了身，将手上带过来的汤药放在了桌上，“听闻姐姐身子不适，妹妹特地从花太医那拿了些上等的补药，亲自给娘娘熬了送来。”
“多谢歌昭仪好意了。”毒妃站起身，目光落也没落那汤药上，只说道：“本宫自小在苗疆长大，喝不惯你们中原人的东西，辜负了妹妹一番好意，真是不好意思了，歌昭仪没什么要说的就先回去吧，本宫还要静养。”
歌昭仪有些尴尬，入宫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毒妃怼人的时候，看来对于这次名剑大会她还在耿耿于怀，“既然娘娘这样说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关于这次升妃，还希望娘娘能投我一票。”
“为什么？”
“花妃和秀妃虽然一直面和心不和，但她们一旦联手闹起来，娘娘可是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娘娘要是投我这一票，至少到时候，还有人站在您背后。”
“到时候？有歌昭仪在，本宫还能有这个时候？”
“只要您肯投这一票，下届大师赛，霸刀会是您的队友。”
……
最后在歌昭仪的升妃大典上，除了秀妃的弃权票，其余门派全票赞成。
十五
杨相知喜提妃位后，确实风光了一段时间，相较于第一次登顶时的唯唯诺诺，怕出风头惹人妒忌，歌妃这次显然硬气多了，谁也没放在眼里，对竞技场上死在自己圈中的各职业更是出言嘲讽。再说莫问，恰逢策划身体欠安，莫问在朝堂之上的权利便愈发大了，与他交好的内功纷纷崛起，就连花太医也敢在太医院骂几声狗币天策，而外功则被过河拆桥，除了霸刀纷纷沦落为下水道修理工和大保健洗脚妹。
老策划生了场大病，上头送他出宫养病，他走那天全门派都来看他了，或敲锣打鼓，或砸鸡蛋扔菜叶，好不热闹。洗菜桑也来了，躲在人群之后看着老策划孤独地离开，风吹来了，老策划的高帽掉了，只是这次洗菜没再上前扶住，只留下策划光秃秃的头顶和褪到耳后的发际线，在寒风里萧瑟着。
十六
新策划甫一上线，便大肆改革之能事，先定年号为“重制”，后精简老五门，下架商城套，弄得大唐江湖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最后不得不出49套强行挽尊，一时间坊间谣言四起，高呼大唐命不久矣。然而这些又和后宫有什么关系呢，奶妈们的战争还在继续。
时间推进至1350赛季，技改前夜策划召请了三位娘娘觐见，独独缺了歌妃。盈缺看着宫门前匆匆走过的秀妃仪仗，生生憋出了泪来，正在院内调琴的歌妃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道：“要是喜欢就出去看，在这里哭算什么？”
“奴婢是为自己哭吗？奴婢还不是为了娘娘。”盈缺抽泣着，“娘娘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现在这又算什么？咱们又要过回以前的日子了吗。”
“怎么会呢？”歌妃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琴弦，清脆的声音从指间缓缓散开，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本宫现在是妃位，要跌，只怕会跌得更狠。”
次日一早，洗菜桑就急忙拿着策划技改的谕告来了，站在弄梅殿外对着谕告尖声念道：“歌妃性情乖戾嚣张，善结党营私，德不配位，故即日起禁足弄梅殿，非召请不得出殿。”
洗菜桑尖锐的声音引起了各宫前来围观，盈缺眼睁睁看着宫门被落了锁，眼睁睁看着来围观的各宫人都笑成了花儿，可她那屋里的娘娘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出都没出来，只在殿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宫商角。
秀妃站在殿外听着那琴声，掩扇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看之前她那得意劲儿，还以为谁没当过四奶王者似的。”
花妃听到这话脸涨得通红，“妹妹可别太早下结论，上一次她不就起死回生了。”
“上回她是有莫问那个哥哥帮她打点，现在连莫问也要被流放到蓬莱岛，谁还能管她死活。”说完便轻摇着团扇施施然走了。花妃看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嘲讽道：“自己还不是删了形散和龙池才求到个自保，五十步笑百步。”
十七
莫问走的那天是个大雪天。
他年少入宫，为官两载，年少时心高气傲，一心为求长歌门名满天下，因而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幡然悔悟却已是迟了，朝中树敌众多，否则今日也不会一个来送行的朋友都没有。
杨莫问抬起头，雪花簌簌地落在脸上，冰冷的。他想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要选择入李白门下，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腰间一壶酒才是真的。
快出宫门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竟是秃霸花三人踏雪而来。向来不感情用事的杨莫问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滚下了热泪，滚烫烫的泪水流过脸颊，和冰冷的雪花一起流过嘴角，竟是种甜甜的味道。
面前的三人跳下了马，霸刀将貂毛大衣脱下塞到莫问手中，“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杨兄多保重。”
花间亦道：“当年若没有杨兄暗中撮合，花某也不会有机会登顶，”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蓬莱岛的岛主和我万花谷还有点血缘关系，我这里有书信一封，杨兄到那后交给岛主，那边自然不会为难你。”
“多谢二位了。”杨莫问说完看向了易筋大师，眼中满是期待。
易筋双手合十，慢吞吞说：“阿弥陀佛，贫僧并没有带什么礼物来，只带来经文一章，施主请大胆往前走，贫僧在身后为您超度。”
“超度？”
“额……送行。”
杨莫转身离去，霸刀瞅着地上莫问走后留下的两排脚印，陷入了沉思。
十八
歌妃被禁足，杨莫问被流放，长歌门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外功们以为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了，叶藏剑高兴地在藏剑山庄连摆了三天酒席，庆祝自己15块的点卡终于不用再被杨莫问玩6块。那三日藏剑山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藏剑喜当爹了呢。
然而现实很快给外功们来了一巴掌。原是新策划刚来那会，宫中能用的东西都被老策划败光了，啥也没有，新策划又碍于策划脸面不好张口问各门派要，便在宫中强撑着等着上头发物资过来，恰逢天寒，这可苦坏了策划。李紫霞歪打正着，想着当年给霸刀做羊毛衣的时候还剩了点边角料，就做成了衣服送给策划，把策划感动得泪流满面，当场就册封李紫霞为蓝光剑仙。无独有偶，49套那会秀坊人手一件，如此捧场高兴得策划立刻加强冰心，赐名雷电法王。蓝光剑仙和雷电法王为策划左右护法，一个纵横竞技场，一个驰骋龙门绝境，风头无人能及。
当时大唐除了宫中这两位外， 还有一位侠客也常被人谈起，江湖人称黑衣剑圣。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谁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只隐隐知道是个穿黑衣的剑客，一套醉剑打得行云流水，所到之处花折柳败。有人说是李白手下的名士，有人又说是那杨莫问客死东海，魂归来兮成了黑衣剑圣，江湖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十九
歌妃被禁足已三月有余，近日天刚刚回暖，盈缺把这三个月里主子弹的棉被抱出来晒晒，却听到殿门外的锁咔嚓响了一声，正诧异着，却见毒妃着了一身紫色长袄领着婢女灵知走了进来，望着她杵在门口，问道：“你家娘娘在里面吗？”
“在、在……”盈缺忙行礼，将毒妃领进了屋。
歌妃仍在不知疲倦地弹着棉花，见毒妃来了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弄梅殿缺衣少食，她只得拿棉被换点银两打通下面的人生活。毒妃摆了摆手，让灵知先退下，盈缺见状也跟着走出了寝殿。毒妃径自坐在了椅上，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半晌，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本不是那样乖戾嚣张的人，怎么一次登顶就让你成了那样。”
歌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毒妃继续说：“你都知道吧，自己迟早有这一天，所以那时才会说霸刀会是我的队友。”
“知道还是不知道，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也是，在这宫里，未卜先知是件顶没意义的事了。”毒妃站起身，慢慢走到歌妃的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只是你想将仇恨拉到自己身上保护的莫问哥哥，早就被流放到蓬莱了，你也知道东海之行艰险万分，他现在啊……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四个字在歌妃脑袋嗡地炸开。
二十
歌妃生了一场大病。
盈缺求天求地，最后好不容易才从太医院求来了花太医。花大夫开了剂药，对盈缺说：“你家娘娘是愁绪郁结在心口才生的病，这药也只能缓缓并不能痊愈，歌妃最近见过什么人没？”
盈缺哭道：“那日毒妃娘娘来看他，毒妃走后她精神就不大好了，后来几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嗯，我知道了，先把药拿去熬了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多谢花太医。”
花间刚走出弄梅殿不久，就遇上花妃带着兰亭在他回去的路上堵着，花妃一脸不悦，讽刺道：“您这整天巴巴地往弄梅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长歌门出来的呢。”
花间看着气鼓鼓的花妃，也不说话，低头从药箱中拿出两颗蜜枣儿递给她，嘴角抿起笑意：“怎么还是小孩儿脾气，我和你这么多年同门师兄妹了，你还不了解我？”
“了解你是一回事，你给歌妃看病又是一回事。”
花间收起脸上打趣的笑意，“师妹是想让歌妃就这么死了？”
“死了也是她的命。”花妃将蜜枣塞进嘴里，脸颊吃得鼓鼓的，“我被挨打这么久也没见得缺胳膊少腿，她怎么跟林黛玉似得娇气。”
“是，你说得也没错。”花间点点头，却将话锋一转，“不过你想过没有，她要是死了，你怎么登顶？”
“她死不死和我登顶有什么关系？”
“她和你登顶没关系，但你忘了莫问现在在什么地方？”
花妃怔了怔，揣测着花间话中的意思，“你是说……”
“给蓬莱君的信我已经让莫问带去了，师妹且安心练习，到时必有你登顶之日。”
二十一
听说大唐重制版出了个新的模式，名叫龙门荒漠，人气很是火爆，却只许dps心法入场。这日秀花二人偶然在后花园中遇见，一番友好互怼后，秀妃道：“最近竞技场上总寻不到天策哥哥的身影，我托藏剑一打听，原来是迷上龙门送快递了。”
“妹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花妃说，“前几日剑纯跟我说他在龙门荒漠见到了你姐姐，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没想到被冰心一顿电，羊毛都竖起来了，吓得他三个月没敢再去。”
秀妃笑了起来，“这腿短啊就是不行，也就配给柳霸刀洗脚了。”
“妹妹莫嘲笑人家，他那剑霸毒打得不错呢，你们遇见了，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歌妃被禁足后，宫中最有势的不就是毒妃了，我等奶也奶不动，活也活不了的职业，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呵，哭弱还是你会哭。花妃忍不住腹诽，话锋一转说：“不如，咱们也去龙门绝境看看？”
“那……得叫上喵美人，听说明教在那里面更有优势。”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花秀喵三人换了身便装，切了心法，趁着NPC打盹的功夫偷偷排了队，进入龙门绝境后才知道队友是5个人，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一个毒经，一个丐帮。
切了花间游心法的花妃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连走路都困难，落地没多久就成了盒子精。秀妃凭借着大长腿把装备捡得像了样，却没想到遇上了马匪刷脸，被大哥队追了八条街最后还是惨遭毒手。最后只有喵美人和毒经还活着，秀妃看着毒经的视角良久，突然问道：“花妃，你觉不觉得这个毒经有点眼熟？”
花妃：“这是……毒妃？”
毒妃：“……”
二十二
时间渐渐入了夏，第三节大师赛也开始海选了，宫中比平日热闹了不少。歌妃的弄梅殿离拭剑园最近，那里头传来的声音常常扰得她不能休息，明明前两年没这样的感觉，如今却觉得那声音躁耳得很。
歌妃的身子时好时坏，天气热弹再多的棉花也换不了银子，只能全靠太医院的花大夫接济。关于莫问的去向，她也多次派人去打听，最后带来的消息全是说那岛上雕民烈得很，生人根本靠近不得，不过也好歹套出了点东西，岛上几个月前是来过一个外人，是不是杨莫问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个消息对歌妃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好消息，她坚信那人一定是莫问，莫问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这日花大夫照常来给她送药，恰巧听到弄梅殿后有人高声议论此次大师赛毒妃必登顶的事，花间笑了笑，歌妃问他：“花大夫这次大师赛打的是什么配置？”
“大师赛那种事，参加一次两次就够了，再来三次，是前两次挨的打不够狠吗？”
歌妃笑了，她是和花间打过大师赛的，自然知道那时他挨的打有多狠。
“不过说起大师赛……”花间转了话题，“娘娘想出弄梅殿吗？”
正在收拾汤药的盈缺听到这句话立刻跑过来跪在花间面前，哭道：“花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您有什么妙计尽管说。”
“和我再打一次大师赛。”
“可是双花歌已经是垫底了……”
“这是你走出弄梅殿唯一的方法。”
二十三
花大夫和歌妃一同打大师赛的事，很快传到了各宫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准备看花妃的笑话，而花妃却像没事人一般天天和两位气宗弟子在竞技场练习。这日她刚从拭剑园出来就遇见了秀妃带着策藏进去，秀妃见了她停下脚步，细声说道：“哟，看姐姐这脸色，这些天的比赛打得似乎不太顺利啊。”
“脸T职业嘛，本宫都习惯了。”花妃拍了拍袖子上沾到的灰尘。
“是啊，姐姐的度量怕是整个宫里谁都比不上，前有剑纯吃里扒外，后有自己师兄胳膊肘往外拐，姐姐都能原谅。”秀妃扇面半掩娇容，一双凤眼里露出笑意，“换做我啊，一辈子都不想回秀坊了。”
花妃向来最听不得别人阴阳怪气的腔调，正欲发作，却看到秀妃身后花间带着歌妃过来了。歌妃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抱着琴低头走着，一身竞技场白色的校服衬得人更是憔悴。
“歌……妃……”秀妃吐出两个字，却发现歌妃看也没看她，只低头走进了拭剑园，剩下的话也被她堵在了喉咙。
“妹妹还是多关注自身吧，别每天盯着别人的事不放。”花妃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明明气得要死还非要装得大度，我怕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气死。”
“娘娘莫和她一般见识，若是竞技场遇见了，我傲血战意必要把她踩于马下！”
“就是！我们策藏绝不认输。”藏剑勾着天策的脖子，笑得像朵花。
秀妃记得，前两届大师赛开打前他们也是这样笑的，可后来呢，坐在拭剑园门口哭了一晚上。秀妃扶了扶发胀的额头，若不是她重情重义，谁T/M现在还打策藏秀。
二十四
第三届大师赛如期举行，比赛那日是个艳阳天，花妃正吩咐人准备几罐冰糖雪梨送到选手席给气纯尝尝，却听兰亭急急忙忙跑回来说：“娘娘，不好啦！气纯失踪了。”
“什么！”
“刚刚纯阳宫来人说，气纯昨晚就没回纯阳，今早也没和他们一起进宫。”
“先派人四处找找，长安的酒肆茶馆，算命摆摊的都去看看！”
“好，奴婢这就去。”
“还有……”花妃叫住她，“把太医院的花太医叫过来，他这时候应该还没出门，记住，别让人看见了。”
花间赶来的时候，整个笼花宫都乱做了一团，花妃瘫坐在殿中，抽泣地说道：“师兄，气纯失踪了，整个长安城我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你说他、他会不会是……”
花间将门关了起来，轻声说：“气纯应该不会有事。”
“那他……”
“你先冷静一下。”花间转身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她，等花妃一口气喝完了他才说：“其实我昨日看到气纯从秀妃那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花妃站了起来。
“秀妃可能是换配置了，她要打气冰秀。”
花妃一听此言如五雷轰顶，她辛辛苦苦练了一个月的配置，怎么可能会这样……“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不敢确定……”
花妃抓着花间的衣领，满脸泪痕地看着他，“那我呢？我怎么办！”
二十五
后来一直到第三届大师赛结束，谁都没有在赛场上看到奶花的身影。
那日花间走了，花离经就一直坐在笼花宫中发呆，直到兰亭跑回来说，见到气纯上场了，和秀妃打的气冰秀。
是愤怒？是释然？一时间她也说不清的那些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万花谷和纯阳宫打她记事起就往来密切，她和气纯也认识快九年了。剑气花她打过，气花花她也打过，每年都洗脚她也没想过去打别的配置（虽然也很难有别的队伍要她），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想到最后她竟被拿两位华山弟子双双背叛，剑纯跟了霸毒，气纯找了七秀，让她成为了整个宫里的笑话。
有那么一刻，她有点羡慕歌妃，虽然她被禁足有半年之久，可她还有保护她的哥哥，还有愿意带她的队友，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太奶奶去世前说的那句话——不要像我一样，活得像个奶花。
二十六
第三届大师赛，剑霸毒毫无疑问地夺得了冠军，亚军则是呼声最高的气冰秀，而大唐热搜榜上占领榜一整整一天的却是靠吸蓝而走上季军位置的双花歌。众所周知，因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花间吸蓝的玩法一直以来为大唐各正义侠士所不齿，在他们眼中吸蓝=非常规比赛=作弊，试问哪一个侠士愿意捂着发干的肾被折磨致死呢？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花间看着拭剑园门前挂着的热搜榜，嘴角不屑地扬起了一个弧度，当年爷砚悬在的时候，被爷爆死的那些憨憨可不是这么说的。
歌妃从赛场上下来，告别了花间，只身领着盈缺向自己寝殿走去。洗菜桑慌忙从拭剑园追了出来，远远地喊道：“歌妃留步！歌妃留步！”
歌妃装作没听见，没有理他，盈缺提醒道：“娘娘，洗菜大人在喊您。”
“那要看他有没有本事追上本宫了。”说完竟开始用影子赶起了路。
洗菜常年跟在策划后面，养尊处优惯了，哪追得上歌妃的凌波微步，一路从拭剑园追到弄梅殿才终于和歌妃说上了话。他扶着弄梅殿的大门边喘气边说道，“歌妃娘娘，刚刚策划传来口谕……说、说……”
“说了啥你倒是讲清楚啊。”盈缺见到半天说不成一句话，没耐心地问道。
“说要解了娘娘的禁足！”洗菜憋了一口气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他伸出手对盈缺道：“盈缺姑娘，劳烦你给我倒杯水来。”
“对不起，弄梅殿缺衣少食，水也没有。”说完盈缺啪地关上了弄梅殿的大门。
洗菜靠着大门滑坐在地上，烈日照得他的双唇煞白，他抬起手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汗，想起了曾经在宫中无忧无虑洗菜的日子，那时候过得再苦，也至少不用受这样的气呀！
二十七
第三届大师赛尘埃落地，策划甚为满意，决定为冠军队每人新制一件衣服。柳霸刀摸了摸自己的貂毛，对策划道：“我的那件衣服就送给西湖的叶公子吧。”
“为何？”
“自我成为第十三门派、登上武林之巅以来，就和叽兄多有嫌隙，为了消除和叽兄的误会，更为了大唐江湖和平，柳某甘愿让出这个名额。”
策划一听大为惊讶，连连夸赞柳霸刀比叶藏剑还要君子如风，李剑纯更是抓紧时间拍起了马屁，“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男子，柳兄的宽阔胸襟让贫道都倍感温暖。”说着将头往柳霸刀的肩上靠了靠，吓得柳霸刀赶紧捂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lai子。
毒妃在一旁没说话，直到走出了策划的大殿她才问道：“柳公子，我很好奇，当时歌昭仪还未禁足，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一起打比赛？”
“毒妃娘娘，你以为这大唐只有四奶在明争暗斗吗？”深夜的微风冷冷地吹来，吹乱了柳霸刀衣上的貂毛。
“输出们争起来，可是要刀刀见血的。”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二十八
要说歌妃登顶后四处嘲讽对手太过没脑子，毒妃登顶后便是一出大戏了。她不再打剑霸毒配置，而是带起了各种five输出，练起了下水道配置，一时间竞技场上竟看不到其他三奶的身影，人人都挤破了头想成为毒妃的队友。毒妃势大，连着三毒也渐渐被带了起来，苗疆队代替剑霸毒站在了武林之巅，虽然坊间常有三毒司马的言论出现，但在竞技场上却人人不敢不尊敬。
秀花歌已接连几个月没有竞技场打，秀妃算是明白了花妃被剑气背叛时的心情，她想也没想到那策藏二人竟会去找毒妃打竞技场，而李傲血为了能赢得毒妃芳心甚至甘愿当起了步兵。
秀妃越想越气，“呸！求奶像条狗，奶完嫌人丑。悬梦，你去叫乐府那些人来，给本宫唱支参商。”
“妹妹何必动这么大肝气。”花妃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御花园，她施施然地在秀妃身边坐下，秋风吹得她发髻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些输出，没一个好东西，你强时他依附着你，你弱时他便能一脚把你踹开，妹妹要是认真了，便是输了。
”
秀妃打量着花妃，不知她为何突然来跟自己说这一句话。她听闻自从气纯和自己打大师赛后花离经就一直将自己关在笼花宫中，她以为此次必能压倒花妃，可没想她今日怎会突然出来。
“花妃姐姐，听闻你在笼花宫养病，数月不见没想到气色还是这么好。”
花妃笑了笑，“是啊，想通了也就释然了，能吃吃能睡睡，还能不好吗？”
“姐姐能想通便好，妹妹害怕因为一个气纯而和姐姐生了嫌隙。”秀妃低着头，面带歉意。
“咱俩都斗了这么久了，我早就累了，难道妹妹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而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吗？”
秀妃听到这话心里怔了怔，她抬头看着花妃，只觉得她眼中多了些从前没有的光芒，尖锐而冷寂。
二十九
歌妃虽然拿了第三届大师赛的季军，还被策划解了禁足，却仍是在弄梅殿深居浅出，甚少与其他三奶交流。最近还心血来潮养了一些咕咕，整天叫个不停，吵得附近住的吃瓜咩才人和喵美人头都大了。
这日傍晚，歌妃正把那些咕咕赶回鸟笼，听到宫墙外咩才人和喵美人在小声议论，她们说近日花妃和秀妃接连向策划哭诉相知心法太过弱势，歌妃已有两个赛季垫底，莫问更是流放至蓬莱，杨相知这一年多过得也太苦了。
盈缺听后叹道：“没想到那二位娘娘平日里不见得来咱宫里走动，私下还是挺重情重义的。”
“重情重义？”杨相知关上鸟笼，“你觉得她们真的会这么善良？”
话音刚落，前头树脚的阴暗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杨相知让盈缺过去看看，怕是哪只咕咕偷跑出来了。盈缺刚过去看了眼就吓得跑了回来，惊得话都说不清：“娘娘！那里……那里……”
杨相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只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树下，那人身上负着琴，手中拿着剑，浑身散着她熟悉的绿光。
“哥……哥……”她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变得哽咽，那个名字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杨相知伸出手，颤抖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接近那黑色人影的身体，却陡然穿过他的身体，抓到一团空气。
“这……”
“是孤影化双和清绝影歌。”
那黑色人影说道：“我只能暂用此法逃回长安，你再忍忍，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三十
每年的828都是大唐江湖举国欢庆的大日子，此日十三大门派都会齐聚策划大殿，大谈国是。今年更是热闹，听闻一直在蓬莱岛养雕的蓬莱君今年也过来了，还带了两车的珍珠进贡给策划，在坐的十三门派看到眼都直了。任藏剑山庄再怎么富可敌国，叶藏剑见到这两车圆润饱满的珍珠时也睁大了眼睛，拿出算盘算了好久。
蓬莱君这礼物一拿出来，其他十三门派带来的礼物就显得过分寒酸了。特别是尹笑尘，今年好不容易下狠心给新策划带来了珍藏了十八个月的女儿红，可现在和蓬莱君的珍珠一比简直毫无排面，刚刚唐门送了熊猫崽都被策划横了一眼，他这酒坛子一拿出来，怕策划新赛季直接让他垫底。
尹笑尘正踌躇着，却听到西域明教用一口浓厚的地方口音说道：“我听说中原人都喜欢新的东西，自霸刀出世后，大唐江湖已经一年零十个月没有新的门派出现了，我看这位蓬莱君气宇轩昂英气不凡，恰巧蓬莱又是万花谷主的老家，不如趁此机会……”
“我也正有此意。”策划道，“蓬莱君，成为大唐第十四门派，你意下如何？”
“谢策划隆恩。”
明教趁机开口：“那之前流放至蓬莱的莫问……”
“蓬莱君登上武林之巅之日，便是莫问归来之时。”
大唐最强势的奶妈被削弱了，长安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一
杨相知进宫的那年，杨莫问在前朝正得势。
为了巩固和延续千岛长歌门一族的兴盛，莫问暗地里联合西域明教，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进了宫里。
宫中原本就有三位娘娘，一位是花妃，一位是秀妃，这第三位就比较特殊了，是苗疆来的毒妃。毒妃因着在苗疆养成的习惯，常年在后宫中养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花妃和秀妃两位娘娘都不大愿意与她亲近，就连相知进宫的时候，莫问也百般叮嘱过，要离那位娘娘远点。
相知一进宫便被封了昭仪，如此不同寻常的进封便是花、秀二位娘娘也吓了一跳，就是当年毒妃专宠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歌昭仪入宫那会儿，宫中人人都来巴结她，连着莫问在朝上也硬气许多。今个进谏说蜀中唐家堡中人有二心，明个参下西湖藏剑山庄技艺不精，尽是送些残兵劣器去军营。莫问正是年少，心高气傲，策划看着也并不说什么，任他四处树敌，来告他的折子都堆得老高也不理会。
这深深后宫，谁得了策划的宠爱谁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盛宠之下是无尽的明争与暗斗。这日秀妃刚从副本里出来，云鬓散落满脸不悦，方才副本里那只秃驴便是她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肯放她进本，正在气头上转头看到了花妃哼着歌儿就要进本，秀妃斜了她一眼，“现在的副本可不比之前，你可要仔细着，这万一保不住T前朝那些人怪罪下来，可别又去哭着找策划。”
花妃停了下来，“与其担心本宫能不能保住T，云裳妹妹还是先担心下自己进本的门票吧。”
秀妃被气的双颊通红，“哼，你不就是还在为当年离十四娘之事耿耿于怀吗？当年之事又不是本宫一人所为，这说起来，毒妃也是功不可没。”
花妃狠狠剜了秀妃一眼，“当年之事本宫早就忘记了，多谢秀妃替本宫惦记着。”说完便下了本，秀妃理了理头发，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装什么大度，还不是在竞技场被打的鼻青脸肿，每次都要她那做太医的哥哥拿药仔细调养。”
“娘娘无需同她置气，仔细气坏了身子。”秀妃的婢女悬梦提醒她道，“三个月后就是一年一次的竞技大师赛了，娘娘还是多为这件事考虑考虑吧，下副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娘娘不做了就是。”
“糊涂！”秀妃斥了悬梦一声，“这竞技场本宫要争，副本本宫也要争，你去通知下策藏二位哥哥，要他们务必加紧练习，本次大师赛，本宫必要拨得头筹。”
“是。”
二
后宫之中从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秀妃去找策藏的事很快便传到了花妃、毒妃的耳朵里，花妃自然也不甘示弱去找了华山找了剑气二位兄弟。眼看着距离名剑大会只有一个月了，毒妃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婢女灵知急了，说道：“这可是第一届大师赛，娘娘也不紧着点吗？花娘娘秀娘娘可早就开始筹备了。”
“呵。”毒妃轻笑一声，“她们不过是找些入宫前就认识的故人来帮她们自个儿撑撑场子罢了，你看看现在的老五门谁还能打？与其找那些不中用的不如……”
灵知抢过她的话：“不如找朝中最得势的……莫问？”
“莫问？你这脑子早该砍下喂呱太了。”毒妃横了她一眼，“莫问可是歌昭仪的哥哥。”
“奴婢愚钝。”灵知忙低下头。
毒妃既攀不上竞技场一哥莫问的关系，也看不上老五门的five配置，朝中这十二门派，唯一还算有点能力的只剩下从神坛走下来的苍云了。虽说那铁憨憨除了会挂减疗外无甚用处，但好歹威名在外也足以震慑人心。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花、毒、秀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应对歌昭仪的明歌配置，结果比赛那天却一个个都傻了眼，歌昭仪身后站着的竟然是两位万花谷少年。花妃气得当场摔了笔，剑气二位兄弟忙拉住她，安慰道：“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再说，待会咱们点踏冰。”
秀妃冷眼看着花妃失态的样子，眼角漾起了笑意。前些日子她就听说花妃在太医院大闹一场，斥责自己的哥哥没用，只会侍弄些草药，若有杨莫问一半的手段能力，她花离经还会是现在这幅模样？秀妃知道她定又是被打得心态崩了，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算再给她十个加血技能，该挨打还是要挨打，该暴毙还是得暴毙。
毒妃倒没时间挂念花妃，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歌昭仪带着这两个挨打冠军来参赛，心里却有几分嘀咕，这歌昭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竞技场上风起云涌，此次比赛足足打了有三天三夜，歌昭仪带着两位挨打哥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进决赛，最后笔起圈落拿了冠军，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连策划也百忙之中发了条谕告，上面只有三个字：爆冷门。
双花歌夺冠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唐的大街小巷，歌昭仪寝宫的门槛都快被那些送礼的踏平了。
“唐家堡惊羽公子送来翡翠熊猫一对。”
“七秀坊冰心姑娘送来桃花酿酒十坛。”
“藏剑山庄叶少爷送来金币99砖。”
“天策府傲血将军送来马草百框。”
……
这样的声音在弄梅殿持续了两天才消停。杨相知将礼物分成三分，一分送给和自己一起夺冠的花间，一分送给在宫外的哥哥，最后一份则送往了西域。虽然自己一直记恨哥哥和明教将自己密谋送进宫的事，不过关系该打点还是要打点，否则日后落得和毒妃一样孤立无援的下场，那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三
这边歌昭仪盛宠一时，风头无二，人人都当她要升为妃位，可策划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而那边花妃却因为在大师赛上被同门哥哥伤及心肺，大病不起，终日将自己关在笼花宫中谁也不见。花间自知理亏，从太医院拿着上等的补药来看妹妹，却同样被拒之门外，兰亭哭着道：“娘娘您好歹喝点药，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这届大师赛不行，咱们还有下届下下届啊。”
花妃恹恹地倚在软塌上，从大师赛结束后胸口就似乎一直被一口气堵着，见谁都烦。她不知道自己是气花间背叛自己还是气最后那一把剑纯炸了山河，总之怎么也不顺心。秀妃听到花妃抱恙的消息，起先觉得她是自作自受，平日里总靠着副本一奶的位置压着自己，现在她下不了本，总算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但是几日下来秀妃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连吃了几棵藏剑哥哥送进来的人参才好了点。反观这次大师赛拿了倒数第一的毒妃，像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秀妃向来觉得自己冰雪聪明，有时连策划的心思都能洞察三分，却独独看不透这个人。还记得毒妃刚进宫时自己想走个过场看看她，被那满屋子蛇虫鼠蚁吓到时她说的那句话：
“世人皆惧断肠物，不见最毒在人心。”
人心？秀妃笑了笑，人心再怎么狠毒能有策划那老东西毒？
没有花妃同自己拌嘴，秀妃的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就连那弄梅殿传出来的喧闹声也觉得甚是无趣。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的道理策划比她懂，长歌门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作不到几时。
这日一大清早，秀妃刚起身就听到外头有人在哭哭啼啼地喊着自己，悬梦进来说：“是笼花宫的兰亭，说花妃已经十几日没有进食了，让您救救她。”
“我救她？”秀妃嗤笑一声，“我巴不得她死在我前头。”
“那奴婢这就把兰亭赶出去。”
“等等……”秀妃叫住了悬梦，“你让兰亭告诉花妃，就说策划加强我了，风袖充能，王母无CD。”
“娘娘这样气花妃，不怕……”
“放心，她向谁低头都不会向我低头，她和我的日子还长着呢。”
四
日子确实还很长。
毒妃进宫数载，早就看惯了秀花二位娘娘的明争暗斗，可现在呢？还不是被个刚进宫的丫头骑在了头上。所谓风水轮流转，只要自己不惹事，等那二位两败俱伤，最后四奶王者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长歌门那丫头，还需要费点心，她这次在大师赛上虽然出彩，却还是有致命的弱点。毒妃修了封家书，让灵知派人送到苗疆，自己那两位多年前被策划贬为庶人的哥哥，也是时候东山再起了。
眼看着技改的日子越来越近，歌昭仪依旧是那个歌昭仪，婢女盈缺坐不住了，“娘娘，这策划到底安得什么心思？这不是要急死人嘛。”
歌昭仪拿着杨莫问刚递进宫的家书，皱眉不语，眼下虽已入夏，她却觉得寒气逼人。
莫问的信中里什么也没说，只要她好好保重，至于封妃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小心翼翼地活着，每走一步都要看策划脸色。莫问怕明歌势力太大惊动了策划，才让她将花间拉拢过来，本来并不曾想出风头，拿个二三等便是最好，可没想到那挨打哥如此厉害，直接夺了冠军。现在她是出了风头，可也成了众矢之的。
技改如期而至。那日一早，四奶便齐齐聚在了大殿上，上一次这番景象还是歌昭仪进宫的时候看到过。策划坐在大殿之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帽子高高的似乎一低头就会掉下来，他将写好的谕告递给洗菜桑，洗菜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花妃贤良淑德，尽忠职守，特赏折页CD减25秒……”
“秀妃温婉贤惠，尽心尽力，特赏奇穴雾雨……”
“毒妃秀外慧中，兢兢业业，特赏冰蚕会心……”
“歌昭仪……”洗菜顿了顿，“歌昭仪私通西域外邦，挑拨万花关系，特削盾警告！”
花妃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久病初愈有了耳鸣，抬眼却看到秀妃正掩着手帕暗笑，一边的毒妃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眼神中流出的快意却掩饰不住。
“各位娘娘，接旨吧。”
“谢策划不削之恩。”
五
歌昭仪削了盾，宛如没了翅膀的鸽子，昔日来求她帮衬的门派如今见了她仿佛见了瘟神一般，参她在名剑大会上屡屡暴毙的折子都快赶上花妃了，最后歌昭仪索性散了队，不再进名剑大会，成日将自己锁在弄梅殿吟些酸不拉几的诗，扒拉些不着调的曲子。离弄梅殿最近的喵美人和咩才人受不了了，纷纷求技改后最得势的秀妃出来主持公道。秀妃剥着西湖藏剑哥哥刚送进宫的荔枝，隔着珠帘虚虚看了眼殿外站着的两人，“你们也看到了，本宫前几日在竞技场被那明教打得崴了脚，现在动都不能动，还能主持什么公道？”
喵美人忙跪下，“娘娘恕罪，是哥哥不懂事，妾身会好好和哥哥说一说的。”
“那不成，焚影那小子还会听你话不成，你得……”她顿了顿，看到在日光里站得快要中暑的咩才人，扬了扬手，“先把咩才人抬回去，不争气的东西。”
咩才人刚被抬出了风袖宫，花妃便携着婢女兰亭进来了，摇着扇子笑道：“这大太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体罚人呢。”
秀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站起来迎她，“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快进来坐别晒着了。”转头又看到喵美人还跪在那，心中暗骂她没有眼力见，给悬梦使了个眼色，让她先送喵美人回去。
花妃落了座，低头瞥了眼碗中荔枝的残肢剩骸，“妹妹还真是有闲心，这个时候了还知道享受，果然是四奶王者的风范啊。”
花妃的语气酸得秀妃牙疼，“姐姐这是哪的话，您要是想吃，我改日让藏剑哥哥送些到您宫中就是了。”
“那可不敢，本宫怎好劳动妹妹的藏剑哥哥，再说，”花妃估计将话头截断，观察着秀妃的脸色，只见她果然颇感兴趣，急声问道：“姐姐有话就不要藏着了，直说便是。”
“秀妃难道不知道大唐第十三门派就要出世了吗？听说可是你藏剑哥哥的死对头。”
“姐姐说的是……霸刀？”
六
霸刀山庄即将成为大唐第十三门派的消息的消息不胫而走，宫内外人人都开始盘算起来。宫外的十二门派畏惧霸刀山庄有多强，宫内的四奶想着法子和霸刀搭上点关系。从苍云开始，新出的门派必是版本爹的定律就一直未变，换句话说谁搭上了霸刀这根高枝儿谁就半只脚站在了武林之巅。秀妃想巩固地位，花妃想一步登天，毒妃想保存实力，就连歌昭仪也想着东山再起，一时宫内的气氛如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霸刀山庄出生前夜，策划背着手，站在大唐最高的楼宇之上，静静地看着宫中潮流暗涌。
“这次技改的谕告可发下去了？”
“都发下去了，各宫都高兴得很呢。”洗菜桑答。
“嗯。”策划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吹歪了高帽，洗菜桑眼疾手快，忙上前扶正。
策划甚为满意，有这样的得力助手在侧，大唐江山不可谓不兴盛昌荣啊。
七
霸刀登上武林之巅那天，后宫四奶破天荒地被批准出宫祝贺。听闻霸刀山庄建在太行山下，与山石筑为一体，极其巍峨。花妃向来身子不好，走不了远路，但眼看着新一届的名剑大会就要来了，只有霸刀这个版本爹才能帮她一洗前耻，故而也想不得那么多了，只让人去华山多薅点羊毛，做些新衣服路上带着。一来免得北上的路上染上风寒耽误行程，二来想必这武林之巅必然冷得紧，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霸刀，一石二鸟，不费自己一个子儿，实乃妙计。 秀妃则自小在江南长大，未曾去过北方，更不知道这柳霸刀是什么脾性，再者他和藏剑有过节，此番必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藏剑的那些过往。秀妃考虑良久，修书两封，让悬梦分别送到天策府和藏剑山庄去，信上说这次名剑大会她还将与策藏二位哥哥并肩作战，只是时间紧迫，二位还需多加练习，此次霸刀山庄之行，你我三位都不要去。
李傲血听了深觉有道理，又养了十匹里飞沙明志，叶藏剑本就看不上柳霸刀，听了秀妃妹妹这话，更是加紧练习风来吴山，下决心势必要把那貂子转死在武林之巅。秀妃看着二位的回信，非常满意，连夜让冰心姐姐将坊中最好的歌舞团送进宫，到时随她一同北上。
毒妃听着灵知说那二位姐姐的操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继续喂两只搅基蛇，灵知又急了，“娘娘忘了第一次名剑大会的教训了吗？明天就是出宫的日子里，整个宫中也就您还这么悠哉。”
“真正的宫斗不是看你做了什么，而是看你做成了什么，她们做了那么多，就一定有用么？”
“那也比您在这什么也不做好啊。”灵知小声嘟囔。
“那就瞧瞧，最后柳霸刀成了谁的囊中物。”
相比于毒妃的满脸自信，歌昭仪就显得不那么有把握了，河朔柳家和千岛杨家虽是世交，但那都是上几辈的事了，到他们这一代也就在父辈口中有所耳闻，这柳家哥哥是否会帮她也不得而知。思忖再三，她将小时候爹爹给的玉坠子拿了出来，听说这原是想和柳家结为秦晋之好，后来柳家一直没成为第十三门派，她年纪又等不得，就被送入了宫，成了昭仪。
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现在也就只有这张感情牌能救她了。
八
霸刀山庄登顶武林之巅，十大门派前来祝贺，久居深宫的四位娘娘这才看清楚传说中的武林霸主柳霸刀的模样，虽说长得剑眉星目，却袒着胸脯身披貂毛。花妃见状大喜，霸刀山庄如此高冷的地界果然需要几件羊毛衣服来暖暖，秀妃亦赶在前头将歌舞推了出来，十大门派看了后纷纷拍手叫好，尹笑尘更是将手也拍红了，藏在袖子里的松子糖落了一地。
只是那柳霸刀的表情并不太好看，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策划并未察觉，兴奋地拍了拍柳霸刀的肩膀，“孩子，马上就要到第二届大师赛了，你看着这四奶，准备带哪一个去大师赛啊？”
霸刀还未说话，花妃先站了出来将羊毛衣服递了上去，“本宫来霸刀山庄已有数日，完全被霸刀山庄的巍峨气势所折服，本宫今日见柳公子十月天就穿起了貂毛，想必是同本宫一样是个怕冷的人，所以特缝制了几套羊毛衣服，还望柳公子笑纳。”
“其实我……”
“花妃有心了。”策划打断了柳霸刀的话。
秀妃起身说：“本宫今日排的这一出歌舞，霸刀哥哥觉得如何？”
“我觉得……”
“甚好甚好。”策划再一次打断了柳霸刀的话。
站在对面的杨莫问使了十几个眼色后歌昭仪才怯怯站了起来，将手上的玉坠子递给了柳霸刀，“霸刀哥哥，你我两家是世交……“
还未等她说完策划便打断她，问后面一直没出声的毒妃道：“你呢，你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本宫没有准备任何东西。”毒妃翩翩然站起了身，只望着柳霸刀问了一句：
“这位柳兄弟，你可曾听过金山毒霸？”
九
距离上次四奶争霸已经过了月余，花妃每想起来都气得肝疼，原来那霸刀一直觉得自己是九头身，才故意穿貂毛显摆，害得自己在众门派跟前失了脸面。花离经是个要面子的人，此番必不可能再和霸刀组队，听闻华山的剑纯已经暗中询问毒妃娘娘是否有中意的竞技场人选，还表示自己可以点开兑洗脚。想到这里，花妃忍不住将手边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原来这剑咩早就安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怪得不之前说要给霸刀送件羊毛衣服时那么积极地薅羊毛。
“妹妹何事这么生气？”花间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兰亭抢先说道：“还不是因为华山那只羊，听说他要给柳霸刀和毒妃洗脚了。”
花间笑了一声，“不就是走了个洗脚剑纯，华山不还有一只羊吗？”
“剑纯走了，只剩下一个气纯还怎么打。”
“妹妹忘了我这个冠军了？”花间从怀中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冠军奖牌戴在了脖子上，奖牌在日光下闪着金光，刺得花妃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十
柳霸刀最近很是郁闷，他和毒妃打苍霸毒的时候总是能遇见莫问在对面，而且每次莫问都平沙他去日墙，他一个世家公子、行走在大唐时尚界的武林至尊，哪受过这种委屈，而且那莫问更过分的是将此事宣扬了出去，说什么管他新爹旧爹，爷想玩弄就玩弄。柳霸刀找策划哭诉，策划摆了摆手，“你是爹，该有爹的样子，被平沙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霸刀垂头丧气地走了，策划小声问身边的洗菜桑，“他说的那平沙落雁，是个什么技能？”
刚出策划的五九宫柳霸刀就看到前头晃着7个人影，心想乖乖不会是7个门派来找策划了吧？难道是要参自己一本？等他再抬头看时前面那7个人影却变成了一个，倚在桃树下，故作风雅地弹着琴。
这是……平沙落雁？柳霸刀一惊，正想散流霞大墙跑路，却听到前头那人说：“霸刀兄，杨某今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说完一个影子跳到了霸刀面前。“今日来是想与你谈个买卖。”
“什么买卖？”
“你也知道，杨柳两家是世交，我那个妹子现在在后宫受尽苦楚，你也算是她半个哥哥，就忍心看她那样吗？”
“那是她以前太强势，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斜眼看了看莫问，只见莫问一挑眉一拉琴又是要弹的样子，忙改了口：“要我帮她也不是没可能，除非策划肯加强她。”
“你放心，三日之后技改，相知必会加强。”
“莫问兄怎么知道？”
“我趁策划睡着平沙他写的谕告。”莫问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你明日去北室山把易筋那老秃驴请来，第一届大师赛没有大师他都吵了一年了，这届大师赛就带他一起。”
“你让我带……他？”
“怎么，有意见？”莫问眉毛一横。
“没有，没有，只是……”霸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听说莫问兄原先学过弹棉花，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莫问兄可不可以……”
第二天，莫问将连夜弹的十床棉被送到了霸刀山庄。
十一
相知的技改其实并无明显加强，盾流依旧是废的，柳霸刀这才知道莫问骗了自己。
可那十床棉被他已经用了，覆水难收，况且近日江湖上总有他的传闻，说他明明知道杨相知早已入宫中成为昭仪，还是个被策划抛弃的奶妈，却不计前嫌心甘情愿成为她竞技之路的垫脚石，甚至还出现了《震惊！武林霸主竟是人间痴情种》《腹黑相知带盾跑，霸刀总裁甜宠日记》之类的小说话本，就连厕所的小广告上都写满了：
他是花间，却爱上相知，为了她挨尽世间毒打换不来一句爱过，三年后，他化身霸刀复仇，木石前盟的命运却让他再次迷失方向……邮我十砖观看全文，每一个字都令你心痛。
这日花妃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宫外传来的话本，正看到高/潮部分却没想秀妃突然闯入殿内，她忙收起话本压到裙角，恢复到往日正襟危坐的样子，“咳……秀妃突然前来，是为了何事？”
秀妃将目光从她裙角露出的那“18/R”几个字上移开，“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前几日家姐来宫中给我带来了几桩趣事，想和姐姐分享一下，不过看来……姐姐已经知道了。”说着又将目光落在了花妃的裙角。
花妃急忙掖了掖裙角，“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本宫只知道下个月就是名剑大会了，听说妹妹最近的战绩可不太好，到时候别让毒妃抢了风头。”
“毒妃？”秀妃的语气中满是不屑的味道，“都1240赛季了姐姐还在将她当成对手？你难道忘了去年名剑大会那歌昭仪是怎么羞辱你的？”
“歌昭仪没了盾，就算有霸刀助威又如何，还没有我活得久。”
“盾是没了，那姐姐可知道她研究出了3hot。”
“什么3hot？！”
……
离开笼花宫时悬梦有些不解，“娘娘何必告诉她这事儿，让她蒙在鼓里不是对咱们更有利？”
“你知道她这次打的是什么配置吗？”
“奴婢不知。”
“气花花，歌昭仪3hot再强，只要花妃能坚持下来，气花的胜率就越大。”
十二
第二届名剑大会的声势比第一届还要盛大得多，听说是主办方叶藏剑花重金收买裁判才进的64强，而这收买的钱都被拿来建拭剑台了，当然这其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这场比赛同样打了三天三夜，精彩异常。歌昭仪凭借着秃霸歌的抓、隔、懵轻松打进前三，而花妃的气花花队则因为花间戴着去年大师赛重达10KG的金牌上场而无法流畅地使用后跳，错失了前三。反倒是打菜刀队的莫问靠着一手平沙落雁、一手杯水留影，同其他三奶一起站到了前四，最后又平沙了秀妃队擦饮水机的藏剑，好家伙一个风车三人齐齐重伤，莫问跻身前三。
“长歌门两位选手都进了三强！至少有60%的机会夺冠！来来来下注啦下注啦，买定离手！”策划站在观众席上拿着大喇叭高声喊着。
“我要投长歌门！”
“五毒教天下第一！”
“毒妃加油！毒妃加油！”
“歌昭仪冲鸭！”
最后三强的比赛中，莫问的菜刀队首先败下阵来，临下场前他给相知使了个眼色，毒妃冷眼看着这兄妹俩的小动作，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年了。她拍了拍手，从台下走上来两位紫衣少年，皆是苗疆打扮。正坐在休息室吃瓜的花妃和秀妃看到这俩人立刻从椅子上惊坐起来，异口同声道：“镇西大将军毒经？！”
想当年的毒经爸爸，可是一只百足一只鸡、打架自带BGM的男人，靠着一手叮叮叮叮一举夺得南北争霸赛的冠军，不可谓不传奇。可谁想到后来世事难料，一次技改大会上他叮叮叮叮的BGM让正想不出怎么改动的策划心烦意乱，竟一气之下将他贬为庶人，发配到苗疆看菜园子，这一看就看到了95赛季中期。
昔日王者三毒重回战场，就连策划也想不到，趁着别人没注意将压了相知赢的筹码全挪到了补天那边。霸刀握着双刀有些发憷，不知道来人是何水平，相知也未曾见过毒经，问身边的大师，大师双手合十说了声：“善哉善哉。”
“老秃驴说人话。”霸刀有些不耐烦。
“贫僧想回少室山。”
“……”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毒经好封内，相知封完封大师，眼看着血线就要见底，霸刀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家随父亲砌房子时不小心把门砌上了，把自己关在里面的故事，突然灵机一动用气墙给自己和队友隔了个三室两厅，相知见状配合开圈，秃驴逮到机会把那两毒经抓到屋子里乱棍打死。
“我/日，好/几/把酷炫。”休息室里花妃和秀妃赞叹道。
十三
歌昭仪蝉联两届大师赛冠军，此事震惊朝野，一时间来长歌门音乐学院搞音乐的侠客数不胜数，莫问知道时候到了。他让歌昭仪乘胜追击，这次势必要登上妃位与其他三奶平起平坐，而自己则会帮她打点好宫外的一切事宜。
歌昭仪看着这几日在自己宫中进进出出搬运各种奇珍异宝的宫人，想起了去年那个夏天，亦是这般热闹。她在宫里的这两年，像是一场轮回，从万人之上的四奶王者到低贱如蝼蚁的龙血磨石，再到如今重回巅峰，不过是策划口中简简单单的技改，她却背负了太多太多，像是在迷雾中沿着一条荆棘路走着，看不清远方还有什么等着自己。莫问想让她走上妃位，可纵然到了那个位置又能得到什么？是生是死不过全是策划一念之间。她想，如果她没有入宫，她该是那个能同莫问一样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的人，再不济，在长歌门弹一辈子的琴也比现在好很多。
杨相知，杨相知，或许从她出生开始，就是命了吧。
后宫奶妈是否有资格登上妃位是由十三门派共同决定的事，杨莫问雷厉风行，或威逼，或利诱，朝中除了三位娘娘所在地门派外齐齐投了赞成票，而搞定其他三位娘娘就要看杨相知了。
花妃气傲，秀妃好强，毒妃佛系。歌昭仪先假意向喵美人透露不想去参加下届大师赛的想法，如果这次能升到妃位，人生也就圆满了，犯不着去下一届大师赛挨打。喵美人得到消息果然先去告诉了秀妃，秀妃自然不会相信歌昭仪的鬼话，不过还是“不经意”地让花妃知道了这件事，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花妃却对于歌昭仪能否升妃无半点兴趣，升到妃位也不见得她就能一直强下去，反倒是她听说重置版在即，策划近来身子又不大好，上头正准备找新的策划代替他，如何能得到新策划的青睐才是首当要紧的事。
秀妃见花妃毫无动静，亦先选择按兵不动。毒妃则自从比赛过后就对外宣传抱恙，要静养一段时间，她要不要静养其实意义都不大，反正她的千蝶宫平时并没有人来，宫外早已枯草横生，这导致歌昭仪花了老大功夫才找到。敲开门后便有一只胳膊粗的蜈蚣从天而降，歌昭仪连吃了几个影子才安然无恙地走到了毒妃的寝殿。
十四
幽深的屋子里，毒妃坐在镜前梳妆，发上的银饰哗啦作响，在烛光下显出异常温柔的光。歌昭仪福了身，将手上带过来的汤药放在了桌上，“听闻姐姐身子不适，妹妹特地从花太医那拿了些上等的补药，亲自给娘娘熬了送来。”
“多谢歌昭仪好意了。”毒妃站起身，目光落也没落那汤药上，只说道：“本宫自小在苗疆长大，喝不惯你们中原人的东西，辜负了妹妹一番好意，真是不好意思了，歌昭仪没什么要说的就先回去吧，本宫还要静养。”
歌昭仪有些尴尬，入宫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毒妃怼人的时候，看来对于这次名剑大会她还在耿耿于怀，“既然娘娘这样说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关于这次升妃，还希望娘娘能投我一票。”
“为什么？”
“花妃和秀妃虽然一直面和心不和，但她们一旦联手闹起来，娘娘可是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娘娘要是投我这一票，至少到时候，还有人站在您背后。”
“到时候？有歌昭仪在，本宫还能有这个时候？”
“只要您肯投这一票，下届大师赛，霸刀会是您的队友。”
……
最后在歌昭仪的升妃大典上，除了秀妃的弃权票，其余门派全票赞成。
十五
杨相知喜提妃位后，确实风光了一段时间，相较于第一次登顶时的唯唯诺诺，怕出风头惹人妒忌，歌妃这次显然硬气多了，谁也没放在眼里，对竞技场上死在自己圈中的各职业更是出言嘲讽。再说莫问，恰逢策划身体欠安，莫问在朝堂之上的权利便愈发大了，与他交好的内功纷纷崛起，就连花太医也敢在太医院骂几声狗币天策，而外功则被过河拆桥，除了霸刀纷纷沦落为下水道修理工和大保健洗脚妹。
老策划生了场大病，上头送他出宫养病，他走那天全门派都来看他了，或敲锣打鼓，或砸鸡蛋扔菜叶，好不热闹。洗菜桑也来了，躲在人群之后看着老策划孤独地离开，风吹来了，老策划的高帽掉了，只是这次洗菜没再上前扶住，只留下策划光秃秃的头顶和褪到耳后的发际线，在寒风里萧瑟着。
十六
新策划甫一上线，便大肆改革之能事，先定年号为“重制”，后精简老五门，下架商城套，弄得大唐江湖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最后不得不出49套强行挽尊，一时间坊间谣言四起，高呼大唐命不久矣。然而这些又和后宫有什么关系呢，奶妈们的战争还在继续。
时间推进至1350赛季，技改前夜策划召请了三位娘娘觐见，独独缺了歌妃。盈缺看着宫门前匆匆走过的秀妃仪仗，生生憋出了泪来，正在院内调琴的歌妃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道：“要是喜欢就出去看，在这里哭算什么？”
“奴婢是为自己哭吗？奴婢还不是为了娘娘。”盈缺抽泣着，“娘娘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现在这又算什么？咱们又要过回以前的日子了吗。”
“怎么会呢？”歌妃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琴弦，清脆的声音从指间缓缓散开，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本宫现在是妃位，要跌，只怕会跌得更狠。”
次日一早，洗菜桑就急忙拿着策划技改的谕告来了，站在弄梅殿外对着谕告尖声念道：“歌妃性情乖戾嚣张，善结党营私，德不配位，故即日起禁足弄梅殿，非召请不得出殿。”
洗菜桑尖锐的声音引起了各宫前来围观，盈缺眼睁睁看着宫门被落了锁，眼睁睁看着来围观的各宫人都笑成了花儿，可她那屋里的娘娘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出都没出来，只在殿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宫商角。
秀妃站在殿外听着那琴声，掩扇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看之前她那得意劲儿，还以为谁没当过四奶王者似的。”
花妃听到这话脸涨得通红，“妹妹可别太早下结论，上一次她不就起死回生了。”
“上回她是有莫问那个哥哥帮她打点，现在连莫问也要被流放到蓬莱岛，谁还能管她死活。”说完便轻摇着团扇施施然走了。花妃看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嘲讽道：“自己还不是删了形散和龙池才求到个自保，五十步笑百步。”
十七
莫问走的那天是个大雪天。
他年少入宫，为官两载，年少时心高气傲，一心为求长歌门名满天下，因而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幡然悔悟却已是迟了，朝中树敌众多，否则今日也不会一个来送行的朋友都没有。
杨莫问抬起头，雪花簌簌地落在脸上，冰冷的。他想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要选择入李白门下，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腰间一壶酒才是真的。
快出宫门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竟是秃霸花三人踏雪而来。向来不感情用事的杨莫问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滚下了热泪，滚烫烫的泪水流过脸颊，和冰冷的雪花一起流过嘴角，竟是种甜甜的味道。
面前的三人跳下了马，霸刀将貂毛大衣脱下塞到莫问手中，“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杨兄多保重。”
花间亦道：“当年若没有杨兄暗中撮合，花某也不会有机会登顶，”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蓬莱岛的岛主和我万花谷还有点血缘关系，我这里有书信一封，杨兄到那后交给岛主，那边自然不会为难你。”
“多谢二位了。”杨莫问说完看向了易筋大师，眼中满是期待。
易筋双手合十，慢吞吞说：“阿弥陀佛，贫僧并没有带什么礼物来，只带来经文一章，施主请大胆往前走，贫僧在身后为您超度。”
“超度？”
“额……送行。”
杨莫转身离去，霸刀瞅着地上莫问走后留下的两排脚印，陷入了沉思。
十八
歌妃被禁足，杨莫问被流放，长歌门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外功们以为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了，叶藏剑高兴地在藏剑山庄连摆了三天酒席，庆祝自己15块的点卡终于不用再被杨莫问玩6块。那三日藏剑山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藏剑喜当爹了呢。
然而现实很快给外功们来了一巴掌。原是新策划刚来那会，宫中能用的东西都被老策划败光了，啥也没有，新策划又碍于策划脸面不好张口问各门派要，便在宫中强撑着等着上头发物资过来，恰逢天寒，这可苦坏了策划。李紫霞歪打正着，想着当年给霸刀做羊毛衣的时候还剩了点边角料，就做成了衣服送给策划，把策划感动得泪流满面，当场就册封李紫霞为蓝光剑仙。无独有偶，49套那会秀坊人手一件，如此捧场高兴得策划立刻加强冰心，赐名雷电法王。蓝光剑仙和雷电法王为策划左右护法，一个纵横竞技场，一个驰骋龙门绝境，风头无人能及。
当时大唐除了宫中这两位外， 还有一位侠客也常被人谈起，江湖人称黑衣剑圣。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谁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只隐隐知道是个穿黑衣的剑客，一套醉剑打得行云流水，所到之处花折柳败。有人说是李白手下的名士，有人又说是那杨莫问客死东海，魂归来兮成了黑衣剑圣，江湖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十九
歌妃被禁足已三月有余，近日天刚刚回暖，盈缺把这三个月里主子弹的棉被抱出来晒晒，却听到殿门外的锁咔嚓响了一声，正诧异着，却见毒妃着了一身紫色长袄领着婢女灵知走了进来，望着她杵在门口，问道：“你家娘娘在里面吗？”
“在、在……”盈缺忙行礼，将毒妃领进了屋。
歌妃仍在不知疲倦地弹着棉花，见毒妃来了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弄梅殿缺衣少食，她只得拿棉被换点银两打通下面的人生活。毒妃摆了摆手，让灵知先退下，盈缺见状也跟着走出了寝殿。毒妃径自坐在了椅上，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半晌，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本不是那样乖戾嚣张的人，怎么一次登顶就让你成了那样。”
歌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毒妃继续说：“你都知道吧，自己迟早有这一天，所以那时才会说霸刀会是我的队友。”
“知道还是不知道，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也是，在这宫里，未卜先知是件顶没意义的事了。”毒妃站起身，慢慢走到歌妃的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只是你想将仇恨拉到自己身上保护的莫问哥哥，早就被流放到蓬莱了，你也知道东海之行艰险万分，他现在啊……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四个字在歌妃脑袋嗡地炸开。
二十
歌妃生了一场大病。
盈缺求天求地，最后好不容易才从太医院求来了花太医。花大夫开了剂药，对盈缺说：“你家娘娘是愁绪郁结在心口才生的病，这药也只能缓缓并不能痊愈，歌妃最近见过什么人没？”
盈缺哭道：“那日毒妃娘娘来看他，毒妃走后她精神就不大好了，后来几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嗯，我知道了，先把药拿去熬了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多谢花太医。”
花间刚走出弄梅殿不久，就遇上花妃带着兰亭在他回去的路上堵着，花妃一脸不悦，讽刺道：“您这整天巴巴地往弄梅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长歌门出来的呢。”
花间看着气鼓鼓的花妃，也不说话，低头从药箱中拿出两颗蜜枣儿递给她，嘴角抿起笑意：“怎么还是小孩儿脾气，我和你这么多年同门师兄妹了，你还不了解我？”
“了解你是一回事，你给歌妃看病又是一回事。”
花间收起脸上打趣的笑意，“师妹是想让歌妃就这么死了？”
“死了也是她的命。”花妃将蜜枣塞进嘴里，脸颊吃得鼓鼓的，“我被挨打这么久也没见得缺胳膊少腿，她怎么跟林黛玉似得娇气。”
“是，你说得也没错。”花间点点头，却将话锋一转，“不过你想过没有，她要是死了，你怎么登顶？”
“她死不死和我登顶有什么关系？”
“她和你登顶没关系，但你忘了莫问现在在什么地方？”
花妃怔了怔，揣测着花间话中的意思，“你是说……”
“给蓬莱君的信我已经让莫问带去了，师妹且安心练习，到时必有你登顶之日。”
二十一
听说大唐重制版出了个新的模式，名叫龙门荒漠，人气很是火爆，却只许dps心法入场。这日秀花二人偶然在后花园中遇见，一番友好互怼后，秀妃道：“最近竞技场上总寻不到天策哥哥的身影，我托藏剑一打听，原来是迷上龙门送快递了。”
“妹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花妃说，“前几日剑纯跟我说他在龙门荒漠见到了你姐姐，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没想到被冰心一顿电，羊毛都竖起来了，吓得他三个月没敢再去。”
秀妃笑了起来，“这腿短啊就是不行，也就配给柳霸刀洗脚了。”
“妹妹莫嘲笑人家，他那剑霸毒打得不错呢，你们遇见了，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歌妃被禁足后，宫中最有势的不就是毒妃了，我等奶也奶不动，活也活不了的职业，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呵，哭弱还是你会哭。花妃忍不住腹诽，话锋一转说：“不如，咱们也去龙门绝境看看？”
“那……得叫上喵美人，听说明教在那里面更有优势。”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花秀喵三人换了身便装，切了心法，趁着NPC打盹的功夫偷偷排了队，进入龙门绝境后才知道队友是5个人，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一个毒经，一个丐帮。
切了花间游心法的花妃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连走路都困难，落地没多久就成了盒子精。秀妃凭借着大长腿把装备捡得像了样，却没想到遇上了马匪刷脸，被大哥队追了八条街最后还是惨遭毒手。最后只有喵美人和毒经还活着，秀妃看着毒经的视角良久，突然问道：“花妃，你觉不觉得这个毒经有点眼熟？”
花妃：“这是……毒妃？”
毒妃：“……”
二十二
时间渐渐入了夏，第三节大师赛也开始海选了，宫中比平日热闹了不少。歌妃的弄梅殿离拭剑园最近，那里头传来的声音常常扰得她不能休息，明明前两年没这样的感觉，如今却觉得那声音躁耳得很。
歌妃的身子时好时坏，天气热弹再多的棉花也换不了银子，只能全靠太医院的花大夫接济。关于莫问的去向，她也多次派人去打听，最后带来的消息全是说那岛上雕民烈得很，生人根本靠近不得，不过也好歹套出了点东西，岛上几个月前是来过一个外人，是不是杨莫问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个消息对歌妃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好消息，她坚信那人一定是莫问，莫问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这日花大夫照常来给她送药，恰巧听到弄梅殿后有人高声议论此次大师赛毒妃必登顶的事，花间笑了笑，歌妃问他：“花大夫这次大师赛打的是什么配置？”
“大师赛那种事，参加一次两次就够了，再来三次，是前两次挨的打不够狠吗？”
歌妃笑了，她是和花间打过大师赛的，自然知道那时他挨的打有多狠。
“不过说起大师赛……”花间转了话题，“娘娘想出弄梅殿吗？”
正在收拾汤药的盈缺听到这句话立刻跑过来跪在花间面前，哭道：“花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您有什么妙计尽管说。”
“和我再打一次大师赛。”
“可是双花歌已经是垫底了……”
“这是你走出弄梅殿唯一的方法。”
二十三
花大夫和歌妃一同打大师赛的事，很快传到了各宫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准备看花妃的笑话，而花妃却像没事人一般天天和两位气宗弟子在竞技场练习。这日她刚从拭剑园出来就遇见了秀妃带着策藏进去，秀妃见了她停下脚步，细声说道：“哟，看姐姐这脸色，这些天的比赛打得似乎不太顺利啊。”
“脸T职业嘛，本宫都习惯了。”花妃拍了拍袖子上沾到的灰尘。
“是啊，姐姐的度量怕是整个宫里谁都比不上，前有剑纯吃里扒外，后有自己师兄胳膊肘往外拐，姐姐都能原谅。”秀妃扇面半掩娇容，一双凤眼里露出笑意，“换做我啊，一辈子都不想回秀坊了。”
花妃向来最听不得别人阴阳怪气的腔调，正欲发作，却看到秀妃身后花间带着歌妃过来了。歌妃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抱着琴低头走着，一身竞技场白色的校服衬得人更是憔悴。
“歌……妃……”秀妃吐出两个字，却发现歌妃看也没看她，只低头走进了拭剑园，剩下的话也被她堵在了喉咙。
“妹妹还是多关注自身吧，别每天盯着别人的事不放。”花妃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明明气得要死还非要装得大度，我怕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气死。”
“娘娘莫和她一般见识，若是竞技场遇见了，我傲血战意必要把她踩于马下！”
“就是！我们策藏绝不认输。”藏剑勾着天策的脖子，笑得像朵花。
秀妃记得，前两届大师赛开打前他们也是这样笑的，可后来呢，坐在拭剑园门口哭了一晚上。秀妃扶了扶发胀的额头，若不是她重情重义，谁T/M现在还打策藏秀。
二十四
第三届大师赛如期举行，比赛那日是个艳阳天，花妃正吩咐人准备几罐冰糖雪梨送到选手席给气纯尝尝，却听兰亭急急忙忙跑回来说：“娘娘，不好啦！气纯失踪了。”
“什么！”
“刚刚纯阳宫来人说，气纯昨晚就没回纯阳，今早也没和他们一起进宫。”
“先派人四处找找，长安的酒肆茶馆，算命摆摊的都去看看！”
“好，奴婢这就去。”
“还有……”花妃叫住她，“把太医院的花太医叫过来，他这时候应该还没出门，记住，别让人看见了。”
花间赶来的时候，整个笼花宫都乱做了一团，花妃瘫坐在殿中，抽泣地说道：“师兄，气纯失踪了，整个长安城我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你说他、他会不会是……”
花间将门关了起来，轻声说：“气纯应该不会有事。”
“那他……”
“你先冷静一下。”花间转身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她，等花妃一口气喝完了他才说：“其实我昨日看到气纯从秀妃那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花妃站了起来。
“秀妃可能是换配置了，她要打气冰秀。”
花妃一听此言如五雷轰顶，她辛辛苦苦练了一个月的配置，怎么可能会这样……“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不敢确定……”
花妃抓着花间的衣领，满脸泪痕地看着他，“那我呢？我怎么办！”
二十五
后来一直到第三届大师赛结束，谁都没有在赛场上看到奶花的身影。
那日花间走了，花离经就一直坐在笼花宫中发呆，直到兰亭跑回来说，见到气纯上场了，和秀妃打的气冰秀。
是愤怒？是释然？一时间她也说不清的那些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万花谷和纯阳宫打她记事起就往来密切，她和气纯也认识快九年了。剑气花她打过，气花花她也打过，每年都洗脚她也没想过去打别的配置（虽然也很难有别的队伍要她），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想到最后她竟被拿两位华山弟子双双背叛，剑纯跟了霸毒，气纯找了七秀，让她成为了整个宫里的笑话。
有那么一刻，她有点羡慕歌妃，虽然她被禁足有半年之久，可她还有保护她的哥哥，还有愿意带她的队友，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太奶奶去世前说的那句话——不要像我一样，活得像个奶花。
二十六
第三届大师赛，剑霸毒毫无疑问地夺得了冠军，亚军则是呼声最高的气冰秀，而大唐热搜榜上占领榜一整整一天的却是靠吸蓝而走上季军位置的双花歌。众所周知，因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花间吸蓝的玩法一直以来为大唐各正义侠士所不齿，在他们眼中吸蓝=非常规比赛=作弊，试问哪一个侠士愿意捂着发干的肾被折磨致死呢？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花间看着拭剑园门前挂着的热搜榜，嘴角不屑地扬起了一个弧度，当年爷砚悬在的时候，被爷爆死的那些憨憨可不是这么说的。
歌妃从赛场上下来，告别了花间，只身领着盈缺向自己寝殿走去。洗菜桑慌忙从拭剑园追了出来，远远地喊道：“歌妃留步！歌妃留步！”
歌妃装作没听见，没有理他，盈缺提醒道：“娘娘，洗菜大人在喊您。”
“那要看他有没有本事追上本宫了。”说完竟开始用影子赶起了路。
洗菜常年跟在策划后面，养尊处优惯了，哪追得上歌妃的凌波微步，一路从拭剑园追到弄梅殿才终于和歌妃说上了话。他扶着弄梅殿的大门边喘气边说道，“歌妃娘娘，刚刚策划传来口谕……说、说……”
“说了啥你倒是讲清楚啊。”盈缺见到半天说不成一句话，没耐心地问道。
“说要解了娘娘的禁足！”洗菜憋了一口气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他伸出手对盈缺道：“盈缺姑娘，劳烦你给我倒杯水来。”
“对不起，弄梅殿缺衣少食，水也没有。”说完盈缺啪地关上了弄梅殿的大门。
洗菜靠着大门滑坐在地上，烈日照得他的双唇煞白，他抬起手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汗，想起了曾经在宫中无忧无虑洗菜的日子，那时候过得再苦，也至少不用受这样的气呀！
二十七
第三届大师赛尘埃落地，策划甚为满意，决定为冠军队每人新制一件衣服。柳霸刀摸了摸自己的貂毛，对策划道：“我的那件衣服就送给西湖的叶公子吧。”
“为何？”
“自我成为第十三门派、登上武林之巅以来，就和叽兄多有嫌隙，为了消除和叽兄的误会，更为了大唐江湖和平，柳某甘愿让出这个名额。”
策划一听大为惊讶，连连夸赞柳霸刀比叶藏剑还要君子如风，李剑纯更是抓紧时间拍起了马屁，“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男子，柳兄的宽阔胸襟让贫道都倍感温暖。”说着将头往柳霸刀的肩上靠了靠，吓得柳霸刀赶紧捂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lai子。
毒妃在一旁没说话，直到走出了策划的大殿她才问道：“柳公子，我很好奇，当时歌昭仪还未禁足，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一起打比赛？”
“毒妃娘娘，你以为这大唐只有四奶在明争暗斗吗？”深夜的微风冷冷地吹来，吹乱了柳霸刀衣上的貂毛。
“输出们争起来，可是要刀刀见血的。”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二十八
要说歌妃登顶后四处嘲讽对手太过没脑子，毒妃登顶后便是一出大戏了。她不再打剑霸毒配置，而是带起了各种five输出，练起了下水道配置，一时间竞技场上竟看不到其他三奶的身影，人人都挤破了头想成为毒妃的队友。毒妃势大，连着三毒也渐渐被带了起来，苗疆队代替剑霸毒站在了武林之巅，虽然坊间常有三毒司马的言论出现，但在竞技场上却人人不敢不尊敬。
秀花歌已接连几个月没有竞技场打，秀妃算是明白了花妃被剑气背叛时的心情，她想也没想到那策藏二人竟会去找毒妃打竞技场，而李傲血为了能赢得毒妃芳心甚至甘愿当起了步兵。
秀妃越想越气，“呸！求奶像条狗，奶完嫌人丑。悬梦，你去叫乐府那些人来，给本宫唱支参商。”
“妹妹何必动这么大肝气。”花妃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御花园，她施施然地在秀妃身边坐下，秋风吹得她发髻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些输出，没一个好东西，你强时他依附着你，你弱时他便能一脚把你踹开，妹妹要是认真了，便是输了。
”
秀妃打量着花妃，不知她为何突然来跟自己说这一句话。她听闻自从气纯和自己打大师赛后花离经就一直将自己关在笼花宫中，她以为此次必能压倒花妃，可没想她今日怎会突然出来。
“花妃姐姐，听闻你在笼花宫养病，数月不见没想到气色还是这么好。”
花妃笑了笑，“是啊，想通了也就释然了，能吃吃能睡睡，还能不好吗？”
“姐姐能想通便好，妹妹害怕因为一个气纯而和姐姐生了嫌隙。”秀妃低着头，面带歉意。
“咱俩都斗了这么久了，我早就累了，难道妹妹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而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吗？”
秀妃听到这话心里怔了怔，她抬头看着花妃，只觉得她眼中多了些从前没有的光芒，尖锐而冷寂。
二十九
歌妃虽然拿了第三届大师赛的季军，还被策划解了禁足，却仍是在弄梅殿深居浅出，甚少与其他三奶交流。最近还心血来潮养了一些咕咕，整天叫个不停，吵得附近住的吃瓜咩才人和喵美人头都大了。
这日傍晚，歌妃正把那些咕咕赶回鸟笼，听到宫墙外咩才人和喵美人在小声议论，她们说近日花妃和秀妃接连向策划哭诉相知心法太过弱势，歌妃已有两个赛季垫底，莫问更是流放至蓬莱，杨相知这一年多过得也太苦了。
盈缺听后叹道：“没想到那二位娘娘平日里不见得来咱宫里走动，私下还是挺重情重义的。”
“重情重义？”杨相知关上鸟笼，“你觉得她们真的会这么善良？”
话音刚落，前头树脚的阴暗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杨相知让盈缺过去看看，怕是哪只咕咕偷跑出来了。盈缺刚过去看了眼就吓得跑了回来，惊得话都说不清：“娘娘！那里……那里……”
杨相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只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树下，那人身上负着琴，手中拿着剑，浑身散着她熟悉的绿光。
“哥……哥……”她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变得哽咽，那个名字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杨相知伸出手，颤抖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接近那黑色人影的身体，却陡然穿过他的身体，抓到一团空气。
“这……”
“是孤影化双和清绝影歌。”
那黑色人影说道：“我只能暂用此法逃回长安，你再忍忍，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三十
每年的828都是大唐江湖举国欢庆的大日子，此日十三大门派都会齐聚策划大殿，大谈国是。今年更是热闹，听闻一直在蓬莱岛养雕的蓬莱君今年也过来了，还带了两车的珍珠进贡给策划，在坐的十三门派看到眼都直了。任藏剑山庄再怎么富可敌国，叶藏剑见到这两车圆润饱满的珍珠时也睁大了眼睛，拿出算盘算了好久。
蓬莱君这礼物一拿出来，其他十三门派带来的礼物就显得过分寒酸了。特别是尹笑尘，今年好不容易下狠心给新策划带来了珍藏了十八个月的女儿红，可现在和蓬莱君的珍珠一比简直毫无排面，刚刚唐门送了熊猫崽都被策划横了一眼，他这酒坛子一拿出来，怕策划新赛季直接让他垫底。
尹笑尘正踌躇着，却听到西域明教用一口浓厚的地方口音说道：“我听说中原人都喜欢新的东西，自霸刀出世后，大唐江湖已经一年零十个月没有新的门派出现了，我看这位蓬莱君气宇轩昂英气不凡，恰巧蓬莱又是万花谷主的老家，不如趁此机会……”
“我也正有此意。”策划道，“蓬莱君，成为大唐第十四门派，你意下如何？”
“谢策划隆恩。”
明教趁机开口：“那之前流放至蓬莱的莫问……”
“蓬莱君登上武林之巅之日，便是莫问归来之时。”
三十一
大唐十二月二十一日，蓬莱君自东海而来，问鼎中原武林。
蓬莱来的那天是个大雾天，十三大门派在策划的带领下早早地就赶去海边迎接，四奶也如当年去霸刀山庄一般纷纷带上了厚礼。海面风大，冻得穿深V的唐田螺瑟瑟发抖，牙齿打着寒战也要坚持问身边的唐鲸鱼：“为何四位奶妈都穿得像去参加选美大赛似的？”
唐鲸鱼冷漠地看了同门一眼，说道：“按照以往的规矩，此次蓬莱成为第十四门派登上武林之巅，必是要选择一位奶妈与其同行，又到了大家最喜闻乐见的四奶撕/逼时刻了。”
“那你觉得今天谁会赢？”
“唔……”唐鲸鱼认真地想了一会，突然用假肢狠狠敲了唐田螺的脑袋一下，“谁会赢和我们有关系吗？重要的是成为蓬莱君的队友啊。”
唐田螺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唐鲸鱼话音刚落，只见李剑纯戴着八倍镜高呼：“来了！来了！”
海面上远远看到一角的船帆越来越近，船帆上似乎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负手而立。
“莫问！黑衣剑圣是莫问！”李剑纯大惊，当年被井仪的痛苦随着回忆一起袭来。
杨相知听言立刻掀开轿辇的帷幔走了下来，只见两个身影盘旋在帆船的上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一阵海浪唰地扑来，那两个身影稳稳降落在了岸上。
蓬莱君一手举着伞，一手抱着杨莫问的腰，姿势炫酷得像民航飞行员。
策划虽被浪潮浇湿了半身衣服，却还是掩不住高兴，笑得法令纹都出来了，“蓬莱君此次来中原，一定能为中原武林注入新的活力，大家鼓掌欢迎！”
噼里啪啦的掌声渐次响起，夹杂着苍云小声的吐槽声：“大男人打什么伞，娘炮！”
“那你还扭秧歌呢。”尹笑尘一边鼓掌欢迎一边说。
“……”
李气纯也看他不太爽，“那蓬莱君真是作，以为自己是言情剧男主角呢，落地都十分钟了还不换动作他不累吗？你说是不是。”
他转头，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明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三十二
蓬莱君不仅出场酷炫，办事也酷炫得狠，没等四位娘娘开始拉票，就径自朝秀妃走了过去，对策划说道：“就她了。”
众人闻言无不惊讶，按理来说万花谷式微了这么久，就算是再怎么远的远方亲戚，这时候拉一拉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莫问在蓬莱岛和他处了这么久，当真没有一点感情？且相知加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放着花、歌二位娘娘不选，偏选了个中庸的秀妃，谁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策划听后倒是很高兴，回头对众人说：“蓬莱君刚入中原，难免水土不服，各位都是大唐江湖的英雄豪杰，遇见了都给他传个功，还有……”他点名提到了唐田螺，“升级之路千辛万苦，田螺侠士可要好好照顾他一下。”
唐田螺向来性子软，以前连奶妈都不敢打一下，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了策划，于是在后来的升级路上，大伙总能看到唐田螺在前面勤勤恳恳打怪，蓬莱君在后面高高兴兴遛鸟捡经验，有时候还会喊秀妃过来给他跳个舞解闷，蓬莱君的霸道无赖，便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虽然江湖上多有“大家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先打死岛民”的自杀式宣言出现，但明面上谁也不敢顶撞一句，更有甚者连“蓬莱仙尊”的名号都叫上了。有知情人士爆料这是华山纯阳宫中传出来的，曾有人听到早起练剑的李剑纯曰：“太虚剑意天下无敌，天上的蓬莱仙尊不归我管。”
杨莫问自从蓬莱岛回来后便一直低调得很，早朝时连话都少了许多，完全没有当年挥斥方遒的风范。这日下了早朝，他去太医院请花太医治一下一年多来因为频繁切剑而得的腰间盘突出症，那日和蓬莱回大唐就因为腰病犯了，半天直不起来，蓬莱君又不想在众门派面前丢脸，咬牙硬生生托了自己半个时辰。
花间让他解了上衣去矮榻上趴着，杨莫问有些别扭，读书人的假正经又上来了。花间见状放下药罐，麻利地扒了他的衣服，“都是男人，怕什么。”说完还拍了拍杨莫问结实的胸口。
杨莫问羞红着脸趴在了矮榻上，花间拿出了一叠针，在火上过了一遍，插在了杨莫问的腰上。
“嘶~疼！”杨莫问痛得大喊。
“弄疼你了？那我轻一点……”
“嗯啊~”
“放轻松~这么紧我怎么插的进去……舒不舒服？”
“嗯……”
“等会让你更舒服~”
花间看着莫问腰上满满的银针，对自己的大作非常满意，正欣赏着，门外突然传来的声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起身去开门，只看到门前放着一个鱼篓，里面活蹦乱跳着几条新鲜的鱼。
杨莫问在太医院一直睡到日薄西山才醒来，花间将他的衣服递给她，“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杨莫问穿好衣服扭了下腰，感觉轻松了不少，“好多了，多谢花太医。”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听说杨某不在的时候，相知在宫中一直承蒙花太医照顾，杨某无以为报，长歌门的棉花，花太医想要尽管开口。”
“我对棉花倒不感兴趣。”花间狡黠地笑了，“你若真想报答，那不妨这赛季陪我打个比赛。”
“什么配置？”
“花歌歌。”
三十三
李剑纯的“蓬莱仙尊”喊得蓬莱君很是受用，再加上他五次三番给蓬莱君送礼，甚至还用羊毛织成了一幅沙雕图送给蓬莱君来慰藉他的思乡之情，才终于赢得了蓬莱君的芳心，答应带他一起打竞技场。自从跟了霸刀后李剑纯便开发出了独门的竞技场备胎绝学，俗称洗脚剑意，爹可以一版本换一个，但洗脚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边剑蓬秀遇佛杀佛，那边花歌歌也混得风生水起，只剩下两位被蓬莱打怕的花妃和毒妃连竞技场也懒得进了。毒妃自诩佛系，反正已经强了两个赛季，这赛季就当自己累了歇歇，虽是这样安慰自己，可也有气不过叫人写两篇抨击蓬莱君的小作文匿名发出去的时候，可她没想到这次向来性子急的花妃比她还要佛。花妃入宫多年，深谙宫中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这时候偃旗息鼓，她是不会信的。
这日毒妃正写信联合各大门派一起好好参蓬莱君一本的时候，灵知突然跑进来说：“娘娘，花妃娘娘刚刚去御花园放风筝了。”
这时候还有心情放风筝？花妃这戏未免也太过了。毒妃放下笔，幽幽开口：“走，我们也去看看。”
还未进园子就听到花妃一行人的欢声笑语，毒妃轻咳了两声，装作不经意路过，“在外面就听到了姐姐的笑声，现如今刚入春，正式放风筝的好时候。”
花妃将手上的风筝线交给兰亭，一边擦汗一边坐在了石凳上，“可不是嘛，你天天待在漆黑的宫里，难得见你出来走动。”
毒妃笑了笑，“这不前几日被蓬莱君打得伤了筋骨，花太医说要多出来晒晒太阳才好得快。”
花妃没有说话。
毒妃又道：“前几日在太医院看花太医的样子，花歌歌貌似打得还不错，歌妃和花太医，好像绑定了不少赛季吧……”说完瞥了眼花妃。
“花间和相知互补，绑定也正常。”
“正常是正常，不过以花太医的实力，这个时候也不来拉姐姐一把……”
“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自己吧。”花妃打断了她的话，“万花至少还有花间能撑着，可五毒，毒妃再不努力爬上去，就真的没人了。”
花妃说完边带着兰亭走了，灵知气得跳脚，“娘娘登顶的时候就该把她压到地里永远出不来。”
毒妃瞪了灵知一眼，缓缓开口：“你以为她说这些话真的是呈口舌之快吗？只怕是还有什么大动作在后面呢。”
三十四
万花和蓬莱本就出自一脉，莫问又曾与蓬莱君朝夕相处一年，自然知道他的软肋，只要抓住机会开到他，配合花间爆发，蓬莱君必难逃一伤。花歌歌靠着这一手绝活，在蓬莱君来到中原的第三个月后成功诛仙，大唐舆论一时哗然，#凡人诛仙#的话题连登大唐热搜榜几天。
秀妃站在拭剑园前，看着热搜榜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这赛季傍了蓬莱这个爹，竞技之路稍微有点起色，结果没想到被凡人诛了仙。那杨相知到底是什么福气，几次三番都死不了，给她根绳子就能顺着爬上来，这次再这样下去，怕到时候又成了她的天下了。她思虑再三，让悬梦放出点消息出去，就说“相知不削，赛季末必登顶”，再去采访一下藏剑丐帮之类的外功，让他们写几篇竞技场打相知的心得，一份在坊间流传，一份上书给策划。
策划正为了蓬莱被凡人诛仙的事头疼，又看到外功门派齐齐上书相知太过强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削了蓬莱君的伤害又削了相知的盾。奶妈职业在是赛季前期被削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杨莫问气不过去找蓬莱君，“你暴毙是我杀的又不是我妹妹，你找策划削我就是，削奶妈算什么本事？”
蓬莱君穿着策划刚补偿的新盒子，半躺在榻上笑眼看着莫问，“你与我相处一年了，还不了解我吗？当真以为削相知是我提的？”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队里的某个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大唐敌视你的人可不止一两个。”蓬莱起身走到莫问身前，低声道：“看在你我相处一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小心身边人。”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请回吧。”
蓬莱君望着杨莫问离开的身影，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书信。
“一切顺利。
——花间。”
三十五
诛仙事件以歌妃被削了石间意而告终，剑蓬秀继续在竞技场所向披靡。歌妃倒没什么表示，依旧过着养养咕咕弹弹棉花的日子，只是上次花间后跳崴了脚，连带着她去竞技场的次数也变少了。盈缺替她感到委屈，“现在竞技场全是剑蓬秀，策划为何独独削了娘娘的盾，这大唐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道理？”歌妃不屑地笑了一声，“策划讲的就是道理。”
“妹妹此言差矣。”弄梅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毒妃携着灵知走了进来，“妹妹不会还以为，这次削盾是全是策划的主意吧。”
“已经成了定局的事，现在议论是谁的主意重要吗？”
“听说妹妹的花歌歌也很久没打了，可惜啊，之前无所不能的花歌歌因为一个免控盾就沦为了下水道配置。”毒妃走到歌妃身边，看着鸟笼里活蹦乱跳的咕咕说：“看这些小家伙这么水灵，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被身边的人吃了。”
“我们娘娘从来不吃鸽子肉。”盈缺忙解释。
“你们家娘娘不吃，可我这两只搅基蛇饿得很呢。”
盈缺这才发现一直跟在灵知后面的那两只尖头蛇，吓得躲在了歌妃身后。毒妃看着似乎愣了神的歌妃，嘴角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罢了，我们还是别吓着人家了。灵知，回宫。”
三十六
花间自从上次后跳崴脚后就一直没有出现在竞技场，后跳是万花的基本功，花间因为后跳负了伤，传出去未免叫人笑话，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太医院谁也不见，连歌妃送给他的补品都是叫人放在了门外。
这日傍晚他正把那些养在院中的盆栽搬回去，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花太医的脚看起来好了很多。”
花间吓得差点扔了手中的盆栽，回头却看到杨莫问正站在他身后，他慢吞吞放下盆栽，“你怎么进来的？”
“青霄飞羽。”杨莫问说完突然勾起琴弦拨出了平沙落雁，花间见状条件反射地一个太阴指就走了出去，杨莫问放下琴，冷冷地看着他。
花间突然笑了，他弹了弹袖口粘上的灰，望着杨莫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计划的？”杨莫问反问他。
“你这么聪明，能猜不到吗？”
“卑鄙！”
“没错，我是卑鄙，可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花间说完俯身继续往房中搬盆栽，见杨莫问还杵在那儿，又说：“莫问兄还是趁早离宫吧，一会宫门落了锁，你青霄飞羽也出不去了。”
杨莫问忍着想平沙他去撞墙的冲动拉开太医院的大门走了出去，却陡然遇见了正在太医院门前站着的相知，她见了莫问出来忙转身吃影子往回走，杨莫问正想追上去，只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问兄留步！”
三十六
花歌歌彻底闹掰，第四届大师赛在剑蓬秀一枝独秀中拉开帷幕，然而比赛第一天就被气冰/毒来了个下马威，虽然最后比赛是赢了，不过李剑纯却被羞辱得差点当场吞剑自尽。冰心气纯你剑影来我九转，完全把赛场当成了足球场，李剑纯气得不行，迈着小短腿在赛场上拔剑四顾心茫然，然而蓬莱君却对他视而不见，一边打奶一边指责剑纯跟不上节奏。李剑纯这几个赛季虽为了苟活在竞技场上对人低眉顺眼惯了，可也听不得别人说他跟不上节奏，这就是在讽刺他剑术不精。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一把心态爆炸的战斗，李剑纯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下了台，一口气跑到歇脚的客栈拿出珍藏多年的羊毛去当铺给当了，然后拿着钱去了长安城最大的酒馆。
李剑纯一到酒馆，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李剑纯，你刚刚又被冰心踢脑袋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大唐八卦志，要最新的。”便排出三锭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给爹洗脚了！”李剑纯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给蓬莱君送沙雕图。”李剑纯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送礼不能算洗脚！……剑客的事，能算洗脚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女人耽误练剑”，什么“臭女/人/滚/远点”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老板扔了几本八卦志给剑纯，剑纯看了眼封面上穿着泳衣在东海沙滩上纳凉的女人一眼，冷漠说：“不是这样的，我要真的。”
老板大为诧异：“上次扫黄打非把长安城的妓院都给封了，我上哪给你搞真的去，再说，”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是肾亏么，行吗？”
李剑纯涨红了脸，“我不是说这个真的！我要真的八卦，冰心的，多少钱都行。”
老板恍然大悟，又从柜底下拿出一本杂志来，吹了吹封皮上的灰，“呶，给你。”
李剑纯伸手去接，却被老板抽了回来，“这法王泼辣得很，你真要与她作对？”
“要你寡！”李剑纯一把夺了书，躲进了酒馆的角落看了起来。
三十七
一直到日落时分，李剑纯才夹着书回了客栈，刚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坐在了他房中，身边还站着一个橙衣小姑娘。隔着珠帘，他看不太真切，揉了揉眼又看，只见那橙衣姑娘从珠帘后走了出来，大喝道：“臭剑纯，看什么看，还不快拜见花妃娘娘。”
李剑纯忙行礼，胳膊下夹的书也掉落在地，花妃看了那书一眼，幽幽开口：“起来吧，本宫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娘娘请说。”李剑纯上前走了半步，不动声色地将书藏在了自己的衣角。
“把那书拿出来吧，你知道多少关于冰心的事，全都告诉我。”
“这……”李剑纯支支吾吾。
“你拿着这些东西，是准备去向策划告发她么？”花妃挑开珠帘走了出来，“你难道忘了，秀妃可是冰心的妹妹。”
李剑纯低下头，有些犹豫，他要是就这么告发冰心，秀妃必不可能放过自己，到时候说不定连给蓬莱洗脚的机会都没了，可是不给冰心点颜色看看，又吞不下心里这口气。
“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我帮你向策划告发，你还做你的冠军梦，我来做这个恶人，如何？”花妃上前半步，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道。
“娘娘……为何要帮我？”
“为了你，也为了本宫自己。”
三十八
第四届大师赛决赛的那天，明歌花意外出现在了赛场，让无数明歌粉丝大为吃惊，甚至有人当场血书跪求明歌夺冠。大唐热搜榜#梦回剑胆琴心# 实时检索一位，#花离经#实时检索二位，而#杨相知#也因为没有和明歌一起出现而登上了检索词的第三位。这让秀妃觉得很没面子，明明是两个队的电影，凭什么热榜前三没有他们的名字！等会必要夺冠让那些瞎眼的看看到底谁才配成为热搜一位。毒妃坐在选手席上看着两队剑拔弩张，悠闲地拈了块西瓜塞进口中，灵知小声问道：“娘娘，为何明歌不带歌妃来打，按理说歌妃的表现要比花妃好很多啊。”
“你猜猜第四届大师赛谁能夺冠？”
“那必然是秀妃。”
“是么？”毒妃嘴角抿着一丝笑意，“那就看看吧。”
明歌花对战剑蓬秀，明歌的努力在蓬莱面前不值一提，杨莫问在尝试了第十八次平沙落雁被打断后，终于读出了一曲平沙，他操纵着蓬莱君的肉体，配合明教缴械对着李剑纯一顿胖揍。平沙过后，蓬莱君只剩血皮，李剑纯已经没了转，而秀妃只有一个风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秀妃果断将风袖给了蓬莱君，而李剑纯只能含恨重伤。躺在天山碎冰谷的那一刻，李剑纯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洗脚的下场，蓬莱君……明明还有鸟盾！为什么不落！！！
洗脚的李剑纯在他的行天道里倒下了，而对面杨莫问也因为拼死读出了平沙落雁而重伤，陆焚影在蓬莱君面前没有丝毫威慑力，最终秀妃的剑蓬秀如愿以偿拿到了第四届大师赛的冠军，大唐热搜榜第一也成了#秀妃夺冠#。然而还没等秀妃高高兴兴拿完奖，大唐热搜榜第一却突然变成了#黄牛冰心 49套#，舆论一时哗然，原先的喝彩声也都变成了倒彩。
——听说秀妃的姐姐冰心囤了策划发的49套？
——听说秀妃的姐姐冰心高价卖了49套？
——听说秀妃是黄牛！
谣言以十传百，第四届大师赛还没结束秀妃当黄牛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大唐的大街小巷。策划甚为恼火，当年的49套乃是他新官上任烧的第一把火，冰心还特别捧场一口气买了大半的量回去，他因此封她为雷电法王，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策划怒气冲冲赶到了第四届大师赛现场，一把夺过秀妃手中的新外观牌子，扔给了在一旁的花妃，“你不配穿我给的衣服！”
秀妃当即吓得瘫在了地上，花妃看了眼手中的牌子，走到秀妃面前蹲下身，嘴角捻起笑意，“怎么样？这个夺冠礼物，妹妹还喜欢吗？”
三十九
第四届大师赛如闹剧一般地草草收场，秀妃更觉得在各门派面前失了脸面，她觉得这仿佛从一开始、从蓬莱君选择自己作为他的奶妈时就是一场阴谋，而自己则在这场阴谋中愈陷愈深，甚至还主动告诉了蓬莱君只要夺冠必送他49套作为谢礼的事，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那个被一根隐形的线操控着的工具人而已。
从歌妃到毒妃，再到如今的花妃，谁的成功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前朝、后宫，千丝万缕的利害纠葛，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以前，是自己想的太少了，以为只要自己再强一点、再努力一点，必然终有一天能夺冠，可现在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在把自己关在风袖宫的半个月后，秀妃让悬梦送了封信到藏剑山庄。
“叽哥，
见字如吾。
如今大唐江湖烽火四起，内功当道，外功式微久矣。第四届大师赛无人赞助，以致大唐国库空虚，叽哥若在此刻有所动作，必能赢得策划芳心，重建藏剑雄风，再树外功之光。”
四十
大唐五月二十一日，西湖叶藏剑进贡黄金千两，策划大喜，赏其各技能伤害增加10%，江湖人称——叽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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