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ror头条】“真香现象”漫谈：看作奇迹，写作因果

卢延辉

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
2014年，王境泽在《变形计》中说出那句话时，大概没有想到它会成为互联网最为经典的段子，也一定不知道它会在2019年的夏天被用到了极致。
一个月前，《亲爱的，热爱的》的热搜词是#李现台词#，从小河神到韩商言的转变，似乎演技不胜当初，但不过短短几天，观众纷纷上头，“现女友”的名号越喊越响；《陈情令》开播前，网友戏称官博为“狗令”，而如今，“陈总”的微博下，“认亲者”不在少数。
各花入各眼，但有一点是基本相同的。不论是《宸汐缘》从5分到7.4分的逆袭，还是《全职高手》从被唱衰到为叶修大神的神颠倒，带着嫌弃的目光冲向战场的“真香党”们，当初拒绝的多果断，如今妥协的就多真情实感。







过去，“生死七分钟，黄金前三集”被奉为圭臬，而如今，预设偏见下创造一个奇迹早已是常态。

“向阳而生，逆风翻盘”大概是每一个制作方的终极愿望。但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在于出现的极端性。
当“真香”逐渐成为剧方证明口碑的另一个高频用词，追本溯源，或许不在于“奇迹”的一再出现，而在于“因果”的人为选择。

影视泡沫的苦果
真香剧并非凭空出现，而是影视业多年泡沫带来的后遗症。
2014年前后，资本大潮漫灌影视行业，一片攻城撩寨之势下，传统被颠覆，新生在崛起，各种套路有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和变体。
行业开垦的时代，野蛮生长无可避免。彼时，在全面爆发的流量和IP面前，高流量、高能量、高投资的影视作品开始走上康庄大道。制作方借以“三高”的名号，即使口碑不甚理想，但此种模式的盈利效果的确不容小觑。
但当互联网与影视行业的融合进程不断加宽、加深、加速，影视行业生态不断发生改变，疯狂的资本泡沫退去，留给影视行业一个更加鲜明、锐利的背影，观众不再“看背影识美人”，影视泡沫带来的后遗症全面爆发。
曾经借以IP和流量，在宣传中将期待值高高拔起的影视作品，在前期让观众多“拼劲尽力”，清醒之后就会有多“不留余力”。
就像是即便错不在鹿晗，依旧被看作是他流量失效的最佳印证的《上海堡垒》，一边是实力与流量同在的创作团队与演员阵容，一边是一路下跌、争议不断的口碑票房。曾经承载着无数热度与价值的流量江湖，正以无可奈何的姿态迅速衰落、凋零。



“不是IP在失灵，是投机取巧的创作在失灵”。对于观众来说，当自吹自擂的流量刻板和千篇一律的内容敷衍，取代了故事的完整性、逻辑的严谨性以及演技的精湛性，这种动荡后所留下的涟漪，甚至比一部作品本身的影响力来的更为绵长。

例如老生常谈的“流量即原罪”“IP改编即魔改”等等，这些极端的印象，消耗的不仅仅是制作方和艺人本身，也在不断冲击着观众的好感和信任。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触底意味着反弹，机遇孕育在变革之中。相比于曾经的大张旗鼓，如今的真香剧们更多的开始呈现出低期待、高输出的特点。
仔细观察一众真香剧，可以发现这些作品的一个统一特点是开播前的低期待，例如对于还原度的质疑，对于演员的探讨，甚至以“裸奔”形式匆忙上线的也不在少数。
去年暑假档，全面爆发的《镇魂》在开播被背质疑的还原度；《陈情令》在播出前期被调侃的演员演技；而即便是汇聚了杨洋、江疏影的《全职高手》在上线前，也没有以此为核心进行宣传，而是在开播近一个星期前才宣布定档。



被降低的期待值在见真章的内容面前被拔至最高，先声夺人的不再是千篇一律的亿级制作、顶级流量，这些名号在质量面前化为虚无，逐渐低调的片方开始习惯用内容说话，在关键时刻给观众带来一击必杀。
影视作品的真香攻略
熬过前几集的“真香”，带来更多口碑奇迹的同时，也越来越像是一场赌局。
在铜墙铁壁高耸的圈层时代，综艺、电影、短视频、游戏等等形式的快餐消费，收获着即看即爽的快感，全网上下任何一个节点，都有可能产生爆发式的流量和关注度。
当观众注意力越来越难被集中在一处，弃剧速度成为各大网站的重点研究对象，“熬过前几集才能迎来胜利”的真香剧们，意味着逆风翻盘后的奇迹，也难以避免着熬不过“生死七分钟”的危机。
因此，相比于祈祷奇迹的发生，找准真香剧应该努力的方向或许更加重要。
纵观今夏颇具特色的一众作品，除了老生常谈的品质创新、匠心制作、真情实感之外，仍可总结归纳些实用的技巧。



一在于剧中。尤其是IP改编作品，保留原作底色，名场面、人设的还原度是“打脸”原著党的大杀器。
作为一部原著字数高达530万字的千盟级作品，剧版《全职高手》的改编，意味着要在短短的四十集内，将兴欣战队从无到有，从无名小卒到巅峰冠军的浓缩在此。细勾勒不善布局，因此，可以看到《全职高手》的一个典型特点是取小舍大，在对于剧中名场面还原的基础上进行合理改编。
从游戏角色君莫笑在荣耀世界中收割副本记录，到叶秋在全明星赛中以“龙抬头”特技宣布回归，再到叶秋、叶修兄弟二人的身份笑剧，在保留原著作品中的故事内核和人物情感的基础上，将原作中亮点提取出，轻而易举地便收获了原著党的理解与支持。



二在于剧外的宣传与传播。
《陈情令》的爆款奇迹，一方面在于制作方的诚意，对于人物的设定和观众所期待的名场面的还原，让其后期口碑逐渐发酵。但达到出圈效果的，不仅仅是剧集本身。发酵于原著作品、广播剧以及动漫领域的现象级IP，《陈情令》瞄准的是二次元带动三次元的保险路径。
从微博、Lofter、B站等社交平台来看，在剧情之余，关于《陈情令》的探讨在各个领域全面开花：翻旧剧、写文案、画漫画、P图、创造新表情包等等的二次创作，成为《陈情令》的安利利器。与此同时，线上#陈情令101#、线下全国各地的见面会等延伸活动，也让《陈情令》的核心观众群从原著、二次元爱好者到大众圈层全面包裹。



大浪淘沙了一波又一波，观众的态度也已几经轮回。彼时对于影视作品的“高期待，低输出”，如今已经悄然转变为了“低期待，高输出”，口碑与流量的反噬让片方逐渐清醒。如今“真香现象”的大道其行，也在昭示着，影视市场中正在迎来的是创作方向和营销方向的双双转变。

专治畜生

上海堡垒的导演，和全职高手的导演是同一位。